、陈洪三人恃宠而骄,胡作非为,朕准备把他们杖责一百,充作净军。至于司礼监掌印吗?朕觉得冯保不错,唐师傅您的看法?”
“呵呵,宫中乃是陛下家事,臣岂敢置喙。冯公公早年在东厂做过事情,后来到了潜邸,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这一次清查下来,只有冯公公洁身自好,操守过人,让臣十分感佩,把司礼监交给冯公公,也是上上之选。”
唐毅笑道:“臣此来,倒是想和陛下商讨另一件事。”
“什么事?”
“自然是查抄的银两了!”
“啊!”隆庆惊得叫出来,他立刻警惕地看着唐毅,眼神像极了村里的守财奴。也不知道是唐毅教得好,还是老朱家的基因强大,总之隆庆对于钱有着强烈的执着。
这一次查抄了三位大珰,滕祥的家底儿最丰厚,存银,铺面,田产,文玩珠宝,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多万银子,孟冲和陈洪少了一些,合起来也有一百五十万两,一共三百多万两,顶得上宫里两年的花销。
隆庆发了一笔横财,本来他都想把那三个家伙剐了,后来一想,他们好不容易敛财,结果都归了自己,做人要厚道,算了吧,给他们一条活路,这才把三个人充作净军。
眼下朝廷缺钱,隆庆心知肚明。
见唐毅提起银子,他一下子警惕起来。
“唐师傅,这些银子原本可都是宫里的,是那些奴婢偷了朕的,现在物归原主,朕,朕最多给你一百万两!”
仿佛割肉一般,隆庆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再多朕可不答应,绝对不答应。”隆庆脑袋晃得和拨浪鼓似的。
唐毅被他的举动逗得大笑起来,隆庆脸涨得通红,“唐师傅,你再笑,朕就只给你五十万两!”活像个气急败坏的小孩子。
唐毅笑得更大声了,“陛下,银子臣是一两也不要。”
“当真?”隆庆惊讶问道。
“臣总不能欺君吧。”
隆庆有些讪讪的,道:“朕,朕……”想解释两句,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陛下,容臣说句放肆的话,男人嘛,总要有点私房钱。”
听到这话,隆庆差点感动的落泪了,理解万岁啊!
和唐师傅聊天就是舒服,哪怕是高胡子,在隆庆的面前,都是家国天下,君道臣职,高谈阔论,愤世嫉俗,就算知道高师傅说的是好话,隆庆心里也难免不舒服。唯独唐毅,能用平常人的心态,把他当成普通人看待。
私房钱!
没错,就是私房钱!
佳丽三千,奴仆数万,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怎么管理这么多人?
要么就是以猛服人,动不动就责打处罚,弄得谁都怕你,要么就以德服人,说白了,就是花钱,舍得赏赐,让人都巴结你,奉承你,竭尽心力伺候你……
显然,隆庆想要选择后者,可惜,腰包儿瘪瘪,拿不出钱,九五至尊在,多尴尬啊!读史书的时候,隆庆就觉得两宋那么憋屈,丢人丢到了家,为何还有一大帮人说宋朝好呢?
一句话,舍得花钱!俸禄十倍百倍大明不说,三节赏赐,看得人眼睛都绿了,是个文人,就怀念宋朝。
隆庆早早就悟出一个道理,天上地大,银子最大。
“陛下,臣在陪您去琉璃厂之前,本想着要去储蓄银行的,实际上,臣想给陛下找点生意。”
“哦?”
隆庆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想起来了,唐师傅可是有金童子之称,一只金手指,点石成金啊!
“唐师傅,你说朕该做什么生意?”
“论起赚钱,无非是两样,一个是金融,一个是军火。”唐毅笑呵呵道:“臣这些日子查看了一番周边藩国的情况,发现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乱!”
“师傅,怎么说?”隆庆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安南南北在打仗,倭国更是陷入乱战,国内几百个大大小小的诸侯,很多的面积不及大明的乡镇,人口不过几千人,也号称一国,杀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其余缅甸啊,暹罗啊,都不太平,再往南算,占城啊,马六甲啊,爪哇国,全都一地鸡毛,过了马六甲,就是天竺,更是诸侯分裂,乱哄哄的一团,而且西夷势力已经侵入,建立殖民据点,不断发展,看样子,早晚要囊括整个南亚……”
“这么乱啊!”隆庆挠了挠头,“师傅,战乱的地方老百姓必定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十分可怜,这个和赚钱貌似不挨边啊!”
唐毅哈哈一笑,“陛下,岂不闻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就看您敢不敢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