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要紧,徐阶也顾不得了。
“太岳,你可有把握,让陛下相信?”毕竟离京五年,张居正和隆庆的关系没准早就淡了,再跑去说三道四,弄得隆庆起了猜忌,反为不美。
张居正含蓄地说道:“师相,弟子和陛下的确生疏了些,不过却可以找人帮忙。”
“谁?”
“冯保。”张居正笑道:“他和别的太监不同,早些时候,他随着老公公麦福,深知宫里的内幕,他说出来的话,陛下一定相信。”
“嗯,冯保的确受宠,可是此人奸狡油滑,未必能帮忙,再说唐毅和他之间,没准也有联系,不得不防。”
“师相不必担忧,据弟子所知,这些年唐毅越发清高,同阉宦往来极少。而且冯保这个人喜好丹青墨宝,弟子不才,有一幅韩干的《牧马图》,正好送给冯保,不愁他不上钩。”
韩干的画啊!
徐阶可是识货的,放到市面上,少说也值几万两银子,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张居正眉头都不皱一下,看起来他对自己还是真心的。难得老徐动情,留着张居正,师徒两个谈了整个一夜,前嫌尽去,仿佛又回到了亲密无间的时代。
转过天,徐阶就设法,让张居正去主动觐见,结果一直聊到了傍晚,转过天,隆庆又早早把他叫到了宫里,还留着张居正陪他用了御膳。
……
京城的动向,自然瞒不过唐毅,张居正第一时间进京,唐毅就知道了。
“真是没有想到,姓张的又咸鱼翻身了,早知如此,就该不惜一切,把他给刺杀算了。”沈明臣懊恼地说道。
王寅却摇摇头,“句章,你着相了。大人是要成就大业,就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总是阴谋诡计,是拿不上台面的。张居正毕竟是帝师之一,哪能随便杀了。”
唐毅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他不是没下过手,而是没成功。暗杀这种事情,玩一次就行了,要是总玩,一旦露出马脚,那可就麻烦了。当然了,唐毅没有继续下手,也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实力,自信张居正构不成威胁。
“十岳兄,你说的轻巧,张居正一回到京城,就连着两天进宫,陪伴陛下,有他在,陛下和徐阶之间的关系一定会缓和很多的。我们的计划就完了。”沈明臣夸张地说道。
王寅揉了揉太阳穴,貌似情况的确不太妙。
“大人,咱们还要不要按照原来的方略?”
唐毅突然笑道:“一个张居正,还不足以扭转乾坤,只管按照商量的办法走下去,但是手段要变一变,不能在小站等下去了,生旦净丑都上台了,咱们也该露面了。”
唐毅伸了伸懒腰,他有一种直觉,张居正那种人物绝对不会甘心屈居人下,给别人当孝子贤孙,他回来了,会一门心思辅佐徐阶,和自己作对吗?
唐毅觉得未必,在嘉靖朝的时候,张居正只能指望着徐阶,可是到了隆庆朝,他的靠山就多了。
在唐毅的手心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的真是张居正密会冯保的消息。
莫非铁三角要提前出场了?
也好,只有水浑了,才能摸到大鱼,唐毅暗暗盘算着。
一个好的棋手,不会急着吃掉所有看着不顺眼的子,他会巧妙利用,敌人也可以帮助自己成事,就看运用之妙!
正在唐毅想着找什么借口回京的时候,圣旨就到了。
传旨的小太监笑嘻嘻道:“恭喜唐大人,皇爷交代了,说是礼部尚书的缺空着,等您老回去接任,小的提前恭喜大人!”
唐毅皱了一下眉头,徉怒道:“大宗伯位高权重,必须经过廷推,哪能坏了规矩。公公下去吃茶休息吧。”
有手下带着小太监离开,等到离去的时候,腰里就多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唐大人还真是大方啊!
礼部尚书,正儿八经的一国储相,转过年就要进行大比,顺利主持一次会试,入阁的资本也就够了。
虽然没有直取内阁,但是在礼部尚书位置上,停一停脚步,走起来会更加稳妥,坚实。
王寅和沈明臣两个深深一躬,“恭喜大人高升,从此平步青云,宰执天下!”
唐毅虽然有些矜持,可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还是等廷推之后吧,万一过不了,老脸还不知道往哪放呢!”
王寅和沈明臣一脸鄙夷,十年辛苦,唐党遍及大明,要是抢一个礼部的本事都没有,还不如自杀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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