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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从春到了夏,对唐毅来说,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炼心之路,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王悦影不会再冒冒失失,为了见唐毅一面,不惜顶着圣旨去冲撞,她学会了用手上的力量,去尽量帮助唐毅,奔走呼号,获取同情,制造庞大的声势,告诉每一个江南的士绅,唐毅之所以被下狱,都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谁要是坐视不理,就是连做人的良心都不要了。可是说正是强大的舆论,把唐毅推到了东南士绅代言人的位置上,有了这个光环加身,杨博才会屈尊降贵,找唐毅谈判。
除了想尽办法帮助唐毅之外,多少个夜晚,她趴在床头默默哭泣,泪水湿润了枕头,转过天,却又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苦水和懦弱留给黑夜,用勇敢迎接阳光,等到朝阳升起的那一刻,王悦影的泪水夺眶而出。
唐毅看在眼里,心好像被重重撕扯一下,小妮子的脸瘦得只有一巴掌,突出的颧骨,大大的眼睛,越发楚楚可怜,让人心都碎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唐毅淡淡说着,他的心头屠刀高举,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你一辈子不痛快,等着老子的报复吧!
经过了这番磨砺,唐毅变得更加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他没有多说什么,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他谦逊地和迎接的人道了谢。
告诉大家伙,他还是戴罪之身,又思念亲人心切,等到烟消云散之后,再设宴感谢大家的恩情。
众人都通情达理,纷纷散去。
唐毅跳上了马车。轻轻搂着王悦影瘦削的肩头,嗅着似有若无的幽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回到了府衙门前。只见两大排衙役正在躬身等候,在大门中间。还摆着一个大大的火盆,放着红红的火炭。
杨文钰和唐鹤征一左一右,止不住的喜悦,躬身施礼,一起唱和道:“恭喜老爷回府!”后面的衙役也都跟着,大声喊道:“恭迎府尊。”
“又不是结婚了,搞得这么隆重干什么?”唐毅看到了熟悉的部下,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都起来吧。”
唐毅迈步往里面走。杨文钰急忙伸手拦住,“别啊,大人,您这么进去不吉利的。”唐毅不解,杨文钰忙给唐鹤征使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唐毅,从火盆上迈过。这还不算完,又跑来几个衙役,将唐毅的衣服都扒了下去。连同穿的布鞋,一起扔到了火盆里。
“成了,晦气都没了!”
“成你个头。还把把老爷的衣服拿来。”唐毅没好气说道,顺手给了杨文钰一拳头,他连忙赔笑,叫人拿来崭新的儒衫,给唐毅换上,这才潇潇洒洒进入了衙门,从大堂穿过,到了二堂,唐毅一抬头。突然傻住了。
只见一个中年人负手站立,正斜着眼睛。努力保持着镇定。
“爹!”
唐毅脱口而出,几步跑过来。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这一抱可不得了,唐慎再也装不下去了,泪水像是珍珠一样滚落。自从唐毅赶考,屈指算起来,爷俩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
上一次唐毅路过杭州的时候,偏巧唐慎又不在。过去的这段时间,爷俩的变化都不小。首先说唐毅,个子更高了,单薄的身体也变得强壮许多,嘴唇上出现了黑黑的绒毛,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帅气。
都说居养气,移养体,自从成为一方封疆,唐慎的变化可谓是一日千里,尤其是蓄起了短须,更是不怒自威,那也是杀伐果决的人物。
不过唐慎有个心病,就是他的威风对儿子从来都是没用的,所以唐慎想要给儿子立规矩,他没有去迎接,也没有跑到大门等着,而是像一般父子那样,在二门等着唐毅回来。
唐慎不断告诫自己,三纲五常,父子天伦,自己要是不借着这个机会拿出当爹的威风,只怕再也别想压住这个臭小子了。
想得很不错,只可惜那一声“爹”,叫的唐慎把什么都忘了,什么狗屁三纲,啥都不如儿子平平安安来的重要。
父子俩拥抱了好一会儿,唐慎揉揉通红的眼睛,叹道:“泉州的风真大。”
还真能装,唐毅懒得戳破他,唐慎急忙转移话题,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埋怨你爹,这么长时间都不给你个消息,都不来看看你?”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需要大人哄。”唐毅笑嘻嘻道:“我有预感,能从黑牢跑出来,您老是出了大力气的。”
说着唐毅和老爹勾肩搭背,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给您个机会,好好讲讲怎么惊天逆转,帮着我脱罪的,好让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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