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带来的恐慌可比之前严重多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春天是采茶的季节,经过炒制和贩运,五六月份会有大量的新茶上市,就算有些波动,等到海量的新茶出现,价格也会降下去。
可是今年完全不同,茶叶竟然奇迹般消失了,好些北方来的商人空着两手,急得眼睛通红。随之而来,茶价快速攀升,原本只有一钱银子上下,涨到了一钱五,一钱八,五月下旬已经到了二钱三,二钱五。
过山车一般的价格让百姓们眼花缭乱,追捧茶叶券的人一下子翻倍增加,光是五月份茶叶券的量就是前面四个月总和的两倍之多!
茶叶价格总算涨起来了。
唐毅带着淡淡的微笑,这天晚上他把徐胖子从被窝揪了出来。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徐渭破口大骂。
“文长兄,又有好戏了,你就不想看看?”
“好戏!当真?”
“比金子还真!”
徐渭蹭地爬起来,三下两下就换好了衣服,唐毅拉着往外面走,徐渭突然站住,一转身跑到了王世懋的房间,抓起茶壶,就给二公子来了个淋浴!
“徐文长,我和你没完!”王世懋也追了出来,见到徐渭凶神恶煞般扑过来,抓着脖领提起拳头。
“别打别打,是有好事,我哪能忘了敬美兄啊!”
“好事?什么好事?”王世懋傻乎乎问道。
此时马蹄作响,唐毅坐在车辕上,看着王世懋一脸茶水,仰天长天:“表哥,你也上车吧!”
马车穿街越巷,很快到了一处庞大的院子前面,唐毅跳下了马车,徐渭和王世懋探头缩脑跟着,进入了里面,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竟然是一座仓库,两旁都是棚子,里面对着满满当当的茶叶。
有几十个搬运工赤着上身,露出小耗子一般的肌,在火把的照耀着,发出栗色的光,他们扛着一袋袋的茶叶,装上马车,运了出去。
徐渭看了又看,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扣下来,也看不出这算什么好戏。
“行之,大半夜的不睡觉,你骗我们来这干什么?”
唐毅呵呵一笑:“文长兄,要想看好戏,就要付出代价,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
“什么代价?”
“看到他们没有,你也脱光了衣服,跟着搬麻袋。”
“神马?”徐渭一蹦三尺高,怪叫道:“姓唐的,我堂堂徐大才子,竟然让我干苦力的活儿。白脸的曹才让祢衡击鼓,你比曹还诈!”
唐毅呵呵一笑,满不在乎,“请自便,反正好戏我一个人看就够了。”
“哼!走!”
徐渭拉着王世懋就往外面走,刚走到门口,王世懋犹豫道:“文长兄,咱们这回去啊?”
“不回去怎样,你想扛大包啊?”徐渭鄙夷道。
“我不想,可,可我想知道有啥好戏。”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一跺脚,苦笑着说道:“咱俩算是被姓唐的给吃得死死的!”
唐毅摇着扇子,脸上含笑,智珠在握的劲头,简直和姜太公有的一拼。淡淡看了眼徐渭,只说:“文长兄,堂堂大才子可不能比别人差哦!”
“算你狠!我干活就是,不过要是戏不好玩,我就这里一把火烧了!”
徐渭把蓝衫脱去,紧了紧腰带,恨恨地冲上了棚子下面,抱起两大袋茶叶,跟着工人一起干活了
唐毅又看了看王世懋,努了努嘴,“表哥,你也别闲着啊!”
“你?行之,你不能六亲不认啊!”王世懋委屈地怒吼道。
唐毅没搭理他的话,而是淡淡说道:“要是好戏让文长兄一个人知道了,你在想从他嘴里掏出来,只怕要付出的代价更大吧?”
王世懋咬了咬牙,泪流满面,“我这辈子就被好奇给害了!”
两位都去扛袋子了,唐毅这家伙从椅子下面拿出一张硬纸板,手里拿着炭笔,在王世懋和徐渭的名字下面有滋有味地画正字,别提多兴奋了……无话,等到金报晓,徐渭和王世懋累得瘫在了地上,肩头高高肿起,疼得直哼哼。
“唐行之,你要是光想看我们的好戏咱们没完!”
“对,我收拾不了你,让小妹出头!”
唐毅嘻嘻笑着,到了两个人身边,“恭喜二位,文长兄扛了二百七十包,每包五十斤茶叶,扣去进价,每包赚四两,也就是说文长兄昨夜赚了一千零八十两,感觉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