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喝醉,当然能认出来你是谁了……”
她只是觉得有点头疼,项骁只有在她这儿才敢放肆地喝醉,但是她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
“我在呢,你睡吧。”
魏赫言心疼她的警惕,司一珞嗯了一声,枕在他腿上闭上眼睛。
魏赫言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以为她睡着了,却听她突然开口说道:“让项骁回去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西平侯对大周皇室的忠心自然不必多言,她也相信项骁想回军中,只是为了帮自己的父亲,但是上辈子……
遥远的记忆涌上来,司一珞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魏赫言问道:“项骁真的能忠心朝廷吗?”
不止他有这个疑问,相信曜帝也是一样的怀疑,毕竟西平侯手中掌握的兵马,足够威胁到朝廷了。
任何一个帝王都会忌惮西平侯的势力。
司一珞肯定道:“项家的忠心不必怀疑,我只是担心造化弄人。”
上辈子她跟项骁并没有太多接触,只是听到项家最后的结局时有些唏嘘,这年头,溜须拍马的人高官厚禄,真心为国的人却下场凄惨。
上辈子的她只知道做一把利刃,从来没有往深处想过。
“我了解项骁,也相信他。”
司一珞的语气格外肯定,魏赫言解开她的头发,手指穿插其间帮她放松,嗯了一声说道:“有我在,没事。”
这句话让她觉得熟悉,上辈子也是因为有他在,她才敢一直肆无忌惮,什么都不去想。
“你会帮我吧……”
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但是只要一直努力,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魏赫言嗯了一声,轻声说道:“睡吧。”
司一珞闭上眼睛沉沉睡去,魏赫言却有千头万绪,从她的话中不难猜出西平侯的下场不好,难道说曜帝将来会对西平侯动手?
他在考虑着要趁势布局,提前将军权握在手中,还是……帮她,帮西平侯,帮项家?
安顿好司一珞,魏赫言起身回到提督府,温暖的房间里,宁城躺在他经常用的躺椅上,伸手拽着旁边盘子里的葡萄,一边往外吐皮。
瞧见他,稀奇道:“这个时间,你要么在韩王府,要么在司府,出现在这里倒是奇怪的很……”
“你什么时候来的?”
出现的神不知鬼不觉,也只有宁城有这个本事。
魏赫言的声音低沉,宁城唇角带着笑意,翻了个身正对着他。
“你让我把搜集到的资料都交给司一珞,我已经办了,借别人的手把周裕扳倒。我现在正在查宋国公府,再把周宸扳倒,至于周荣跟周昌,他们只有点儿小聪明,不需要我出手,你肯定就能料理了。”
“只是周湛麻烦些,他敢孤身去边境也是条汉子,我们不插手,但是可以借助关外的力量让他回不来。”
“到时候周曜只剩下一个皇位,你觉得大周朝会落在谁手里?”
这才是他们原来的计划,但是现在……
宁城看着他为了司一珞不断把计划搁浅,开口提醒道:“再这样下去,你的计划就被全盘打乱了。”
魏赫言在他对面坐下。
“你从前杀伐果断的狠劲儿呢?遇上司一珞,就全抛下了。”
宁城的语气带着调侃,倒也没有指责的意味,只是提醒他该做决定了。
到底是自己谋划登基做皇帝,还是帮司一珞一起给周湛谋划。
魏赫言看他一眼,宁城吓得摆着手说道:“别看我,你自己做决定,免得到时候后悔!”
司一珞总是反复跟他确认他的心意,未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敢跟司一珞打听上辈子的事情,怕影响自己的决断。
只是偶尔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测着上辈子的走向,会有片刻的动摇。
“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若到最后……”
魏赫言语气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宁城啧了一声,反问道:“若司一珞知道你利用她,就算到最后你拼尽全力保她,她难道就不会恨你?她这个位置很难全身而退吧……”
“我有数。”
魏赫言不想多言,朝堂中的事情有两面性,他做的这些事情说是利用还不如说是互惠互利,湛王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如此安慰着自己,宁城又啧了一声,起身时还不忘了把桌上的葡萄抓起来。
“随你吧,我走了。”
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他跟着掺和也没有意义。
第二天司一珞告了假,把项骁送到城门口,对魏臣交代道:“照看好他。”
项骁一愣,不乐意道:“司一珞,你话说反了吧,应该是我罩着他才对,你看他他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咱们北边的冰天雪地!”
项骁说话一向不讲究,忙起来的时候顾不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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