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进来的?”
予墨手中拿着一封信,封面上是沈茉冉的字迹。
他今天中午刚因为中暑晕倒,这会儿不在自己房里歇着,跑到她的书房,还被她抓了个现行。
“我……”予墨将信放回原位,不知所措道,“这是个误会!大人,小人迷迷糊糊看见门外一条人影闪过,跟着那个人走到这里,见书房的门虚掩着,就推门进来了。”
“书房里却没有人,只有这封信在桌子上放着,小人担心信被人拿走,就想找个地方收起来……”
“小人没看过信里的内容,小人真的是怕被人拿走……大人恕罪!”
他跪在地上,身子摇摇欲坠。
真心还是假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司一珞走过去,抬起他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
“这次我就先放过你,以后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出入书房。来人,送予墨公子回去!”
“谢……谢大人!”
予墨起身,放松下来,“小人告退。”
司一珞将信打开,里面的纸张微微有些乱,应该是被人看过了。
“项云!”
项云闪身进来禀道:“大人,在予墨公子进来之前,北书公子进来过。”
岳北书……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盯着他,我倒要看看,谁费这么大功夫把他送到我身边!”司一珞唇角勾起笑意,“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项云抱拳应是。
司一珞看着信上的内容,牵扯进偷盗兵部库房火药制作烟花谋取私利的十四个官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
京城势力盘根错节,很难定义谁是背后主导,但若是想借机清除异己,倒是个绝妙的机会。
这十四个人只是个开始而已。
……
“卖浆水,来一碗开胃浆水——”
黄昏时分,西便门附近,进京做生意的商队在此处卸货,将车上的货物装进仓库里,这一趟就算圆满了。
天气热,卖浆水的小摊上生意很好。
岳北书沿路走来,身上浅白色的衣服换成了粗布麻衣,灰扑扑地丢进人群中,他脸上故意抹黑了些,虽然身板纤瘦与附近干活的脚夫不同,但也不算太打眼。
“来碗浆水。”
小贩盛了一碗递给他。
“公子,两个铜板。”
浆水是用粟米加工发酵成的白色浆液,有化滞止渴的功效,入口十分解渴。
仰头一口喝完,岳北书用袖子擦嘴,余光四处观察,丢下两个铜板钻进旁边的巷子里。
项云盯着卖浆水的小贩,翻上墙头,骑在屋顶的瓦沿上,一边观察着钻进巷子里的岳北书,一边观察着浆水摊子。
小贩的生意太好,围着他的大汉挡住视线,项云从屋顶跃下,跟上岳北书。
岳北书钻进胡同最里面的小院子里。
院中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女子开口道:“我等你很久了!”
项云悄悄靠近。
“司一珞警惕心太强,属下一直没找到机会……”岳北书将默写出来的密信递给萧破云,“属下有个发现,司一珞与沈茉冉的关系似乎比表面上亲密。信中的内容就是沈茉冉写的。”
“你的意思是……司一珞很有可能与沈相暗中勾结?”
萧破云舒了口气,“若真是如此,伯包两位阁老就算联手也斗不过沈案兴,万一沈案兴一家独大……对我们不是好事。”
大周的朝堂越乱,他们越自顾不暇,才会放松对北辽的警惕。
“想办法拆开沈案兴跟司一珞的合作,挑拨司一珞跟沈茉冉的关系。”
岳北书应了声是,犹豫着问道:“大周的朝堂之中,要不要安插我们的人?”
萧破云来到盛京城的这段时间,联络到几个还没有暴露的旧部,岳北书手里能用的人也不多了。
“不用,你守着司一珞就能了解朝堂,想办法取得她的信任。父王派出的使者马上就要进京了,不能让曜帝察觉到北辽的政局动荡……”
“北辽正是危急存亡之秋,我们只能靠你赢取喘息之机,千万要小心行事!”
岳北书严肃道:“公主放心。”
“不能耽搁太久,你快回去吧!”
果然是北辽……项云向后仰躺在屋顶上,萧破云抬头,只看到天边的落日渐渐隐没在对面的屋顶下,院子里的光线一下子就弱了许多。
她握了握拳,掩上院门,隐没在黄昏的喧嚣声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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