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查出来的东西,司一珞知道,锦衣卫查出来的,旁人不知道。
案子她会查,但是却不会主动把功劳让给周裕。
“裕王殿下打算从何处入手?”
锦衣卫衙门里,周裕翻看着卷宗,良久。
“三法司查这些杀手的身份,查他们是怎么混入城中,跟谁接触过。方向没错,但却忽略了一点,民户、军户、匠户之外,还有贱籍,良民出行百里以外需持路引,贱籍则鱼龙混杂。”
“如今的朝廷已经不像初时那般滴水不漏了,伪造身份,伪造路引不是难事,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上面入手。”
“但是这些人身份不明,不知姓名籍贯,从何查起?”
周裕本想借用司一珞手中权利,全面排查京城失踪人口,再对照死者身份进行比对。没想到又被她把皮球踢回来。
“我们需要户部的配合,由各里甲上报本甲人口,排查失踪人口,再对照城门校的进出记录簿,筛查外来失踪人口,比对杀手身份,顺藤摸瓜。”
这一项耗时费力,司一珞直接说道:“下官可以给殿下配两个副手,协助殿下完成此项工作。”
自堂下走来两人。
身穿黑色飞鱼服,要挂绣春刀,抱拳行礼。
“下官宋业和,下官段来,拜见裕王殿下!”
周裕的表情有一瞬间裂开,锦衣卫百户以上凭着一块腰牌就能调动户部的户籍档案,也能调动五军都督府的兵马,更不用说城门校的登记册。
这两人给他做副手,他就是去刑部大牢里提人也没人敢阻拦。
她竟然真的不打算插手这件案子吗?
他久久不语,司一珞挑着眉头问道:“殿下还有其他要求吗?”
她的厉害,他见识到了!
周裕起身道:“多谢司大人慷慨,足够了,本王告退!”
司一珞眼神示意宋业和跟段来跟上,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锦衣卫衙门,她向后靠坐在太师椅上,嗤笑一声。
周裕还是太年轻,涵养功夫不到家,这就觉得屈辱了?换成魏赫言,看他敢甩脸色?Μ.
历来锦衣卫指挥使只需要会用人,一双眼睛能看出真假就够了,不需要亲自查案。魏赫言当初就做的很好。
不过有件事情,确实需要她亲自去确认一下。
司一珞换了身便装,出了锦衣卫衙门。
……
“司大人稍等,小人去通报一声。”
湛王府的待客厅冷冷清清,伺候的下人是一个瘸了腿的老兵,司一珞端起茶杯,眼睛却落在老兵的腿上。
“小人腿脚不便,让大人见笑了。”
说是老兵,年龄也才三十多岁,除了一条腿不方便,其他动作干干净净,眼神坚毅。
上辈子的司一珞对硬汉没什么概念,对伤残老兵也没有概念,看见他们也没有特别的感触,这辈子她在凉州卫效力五年,明白最值得尊敬的其实是军中像老兵这样千千万万的无名之辈。
“阁下是护国公麾下将领?”
他身上的气势并不像寻常兵卒。
“司大人慧眼如炬,小人乃是征西将军亲卫,因伤了腿,从前线退了下来,承蒙王爷不弃,让小人来府上当差。”
“多司大人两次救我家王爷,小人替将军谢过大人!”
老兵对她行了一个军礼,司一珞上前虚扶。
“不敢当。”
湛王府的下人皆是从军中退下来的伤残老兵,司一珞对周湛的印象又好上两分。
暗处一双眼睛将客厅发生的一切传到后院,周湛靠在软榻上,问道:“隐月,你觉得司一珞的目的是什么?”
隐月一身黑衣立在榻前。
“主子,您问的是司大人这次上门的目的,还是其他……”
“今天早朝,皇上将案子交给裕王殿下,裕王殿下点名让司一珞协同,她现在上门,可能是案子有了进展。”
周湛摇头闭目不言。
隐月将桌上的汤药倒进门口的花瓶里,房间里很快就溢满药香味。
“就说我病着,请她来卧室。”
隐月应了声是。
司一珞踏进房门时侧头看了一眼门口发黄的婆罗松盆景,屋里传来的咳嗽声唤回她的注意力。
周湛靠坐在软榻上,唇上毫无血色,脸色也发黄,衣裳松松垮垮,头发也随意散着,用衣衫不整这个词形容十分贴切。
魏赫言的衣衫不整给人一种妖艳的勾魂感,他的衣衫不整,则是羸弱,随时要咳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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