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如此……就还能感觉到阿辞的气息,离阿辞更近一些。
纪府的老管事按照往年纪京辞在时的习惯,在除夕夜带着家丁和护卫去育安堂给孤儿送去了年节礼,又给无家可归者送去了年夜饭,刚回来就瞧见谢府的马车停在纪府门外。
老管事猜到这应当是谢云初的马车,上前恭敬行礼:“请问,马车内可是六郎?”
闻声,马车内一直闭着眼的谢云初侧头,将马车车窗推开。
寒气扑了进来,带着冬雪之后的清冽气息,萦绕在谢云初鼻尖,呼吸间眼前便是薄雾。
“果真是六郎!”老管事朝谢云初行礼。
谢云初浅浅颔首。
老管事笑着,如同纪京辞还在时一样慢吞吞说着话:“六郎可要进来吃一碗面?腊月初时主子专呈让人从蜀地送来了腊肉,说六郎喜欢,本想着……等六郎从狱中出来,亲自下厨给六郎做一碗面,主子还未回来,六郎若不嫌弃,老奴可以代劳。”
谢云初闻言,酸涩的热流袭击了心房。
是啊,阿辞……只是还未回来。
她点头:“那就有劳老翁了。”
从马车上下来,铺天盖地的寒意将谢云初裹住,好似眼睫都要被凝冻成冰。
她裹紧大氅,随老管事跨入纪府。
谢云初在纪府,一如从前,纪府对她来说没有禁地。
她去了纪京辞的书房,看得出……纪府的仆从有用心打扫,干净的一尘不染。
书房就如他还在时一般,处处都有纪京辞的影子,却处处不见他。
谢云初在桌案前跪坐下来,轻抚着桌案,想起纪京辞攥着她的手,帮她描画……告诉她新政顺利推行之后,他们有一方小院落的那些话。
很快,书房门被推开。
老管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进来,搁在谢云初面前,手中拿着黑漆描金的方盘立在一旁:“六郎快吃吧,免得凉了。”
谢云初应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浅浅咬了一点腊肉。
老管事看着谢云初低头吃面的样子,知道谢云初是想念纪京辞了,他眉目含笑:“老奴手艺没有主子好,等主子回来……让主子给六郎重新补上。”
谢云初没有吭声,点了点头,硬是忍下眼泪将那一碗面吃完。
这个纪府中,所有人都相信,纪京辞会回来。
没关系,她能等的!
谢云初从纪府出来,叮嘱老管事:“师父不在,府上要是有什么事,便派人来谢府。”
“六郎放心,老奴省得!”老管事行礼恭送谢云初上马车。
万竹扶着谢云初上马车时,低声说:“六郎,从谢府出来便一直有马车跟着我们。”
“知道是什么人吗?”谢云初不动声色踩上马凳问。
“不清楚,让人去看过,不像是汴京人。”万竹道。
谢云初想到了秘密来汴京的安平侯,语声淡漠:“让人盯着,若没有异动不必管。”
谢云初说完弯腰进了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