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清楚,萧知宴眼神中蛰藏的威胁。
“殿下请……”谢云初很是识时务对萧知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知宴看着面前瞧着乖顺的谢云初,勾了勾唇。
哪怕知道谢云初是装的,他心情也好了不少,转身朝外走去。
谢云初跟着萧知宴走到偏僻处,萧知宴这才从胸前拿出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瓷瓶,递给谢云初:“拿着……”
“多谢殿下。”谢云初来者不拒,双手接过。
萧知宴舔了舔唇,见四周无人,逼近谢云初,与谢云初相距半步,低声说:“你不问问,我背后的伤好了没有,还疼不疼?”
并未因萧知宴逼近而怯懦后退的谢云初,看着萧知宴,听到这话,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猝不及防勾起笑意:“燕王殿下已经是大邺的燕王了,竟还如当初在北魏做质子一般,如此可怜的,求着旁人疼惜?”
金玉似的清灵嗓音,字句都显得有些刻薄。
但萧知宴并不生气,反而得寸进尺又朝谢云初逼近,眼底满是强烈炙热的占有欲,冷静的语声中透着股子痴迷:“是啊,我就是丧家之犬,在求你疼惜我,求你看着我!求你别推开我!”
萧知宴的眼神凶狠又脆弱,带着缠绵悱恻的深情。
谢云初承认,有那么一瞬,因萧知宴对云昭的这份痴心,动了一丝恻隐之情。
她开口:“萧知宴,对不住……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说完,谢云初后退一步,同萧知宴行礼:“告辞。”
看着谢云初离去的背影,萧知宴攥住了腰间佩剑,扯了扯领口才将想把谢云初按在这无人角落狠狠欺凌一番的欲念忍回去。
明明,在北魏时……云昭在他心中如云端凤,他爱慕却不敢亵渎半分。
可为何,她如今成了男子,他却这般的克制不住。
萧知宴并非好男风之人。
或许……因曾经守爱慕不敢宣之于口,如今既然已被他仰慕的云端凤知晓,本藏在心底的欲念便极速滋生,变得……无法忍耐。
大案已结,御史台没有那几日忙了。
牛御史想着谢云初头一次监斩,怕不适应,让谢云初从刑场出来,回去沐浴去去晦气。
载着谢云初的马车从刑场出来,一路摇摇晃晃回到谢府。
刚下马车,谢府管事便迎了出来,恭敬同谢云初道:“六郎,纪先生来了……还带着北魏的顾神医!正在前厅候着六郎呢!六郎快去看看!”
管事说着话时,激动的舌头都没有能捋直。
谢云初攥着身侧官服的手猛然收紧,她想起自己和纪京辞坦白身份的约定。
又想到纪京辞,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功夫,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将顾神医请了过来。
成为谢六郎那些年里,谢云初好似已经能克制对纪京辞的思念。
可那次在船上,瞧见纪京辞立于小船灯下吹骨埙,思念积久……一发可不收拾。
今日,听到纪京辞回来,思念……又如洪水喷发不可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