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也没说什么。
最多私下抱怨几句,也就完事。
反正有节敬冰炭敬,不碍事。不过新官制一出,俸禄是涨了十倍有余,不过冰炭节敬也明令不准收受,就算是座主和门生的交待,规定来往不能超过一两银子,取其意思就是了。
毕竟儒家的门生制度行之有年,彼此都习惯了,不便一下子就直接取消。
但把这些陋规都停了,又不能实额俸禄,那大家就非得造反不可。
主持其事的,非得万蜂蛰头,不仅要辞官,将来还有后患,而且,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著书毁骂。
这一世毁了不说,千百年后还落骂名,所以改革大政,一般人不敢为,也不愿为,其因就在于此。
但仓储一空,万一边关再次有警,无粮可拨,那时候就不是毁名声的事了,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也在两可之间。
两害相权,必取其轻。
无论如何,文官们吵几句不会死人,现在看来,只能满足禁军所需和仓储要保证一定的储量,不能把通州仓储给挖空了。
至于多调粮食,暂且不能想这个事。
现在有风声,似乎又是这位太保大人放出来的……那就是,改漕运为海运。
这位太保大人似乎对出海兴趣很大,已经多次放风,海外虽然有倭寇,但有水师巡逻则可保无事,而不准寸板出海,水师也无用武之地,时间久了,自然堕落腐败,一无用处。
事实也是如此,南京和浙江一带的水师,久而无事,官兵不是逃亡干净,要么就直接做了渔民,更不象话的,就是干脆当了海盗。
无船可保,也无船出海,要水师何用?
但彻底裁撤水师,海面有警,又当如何?
以张佳木的意思,干脆先放开一部份海禁,然后改漕运为海运,千帆万船,从长江口下海,然后一路北上,到天津卫下海。
海运之议,在永乐年间就有过,技术条件还在其次,朝官反对是主要原因。海运安危难测啦,没有漕运稳当啦,万一出事,有碍国计民生啦,反正小农经济儒家治国,怎么保险怎么来。
当时海运也确实存在风险,所以海运之议作罢。
以张佳木的意思,海运确实有风险,但不可不尝试。头一年可以就用五万石,然后逐年递增,一直到能年运百万以上为止。
如果海运成功,那么漕运就可以减少份额,沿途的几十万运军也就可以喘口气了。至于耗费的大量钱财物资,也就能节省下来了。
试想,从苏州运一百石粮食到京师,沿途最少要加二十石的损耗,这是一笔多么大的开销。换在海路过来,最多加个五石的漂没也就罢了。
设想虽好,但海运缓不济急,现在锦衣卫总务和庶务局,还有镇江分卫的人正在江南一带筹划,李贤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知道一点儿消息。
可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旦开议,又是一通吵。
在这种事上,李贤和张佳木还是有默契的。
此时此刻,他向着张佳木拱一下手,道:“太保,不知道此事有何成议?不妨直言,学生等洗耳恭听。”
“倒是有。”张佳木笑了笑,看向众人,道:“我的意思,就是通州仓储七成供应禁军,禁军不能成,一乱就不得了。”
“是。”张凤欠了欠身,面无表情的道:“那么百官俸禄从哪里来,剩下的三成么?”
“是的。”张佳木笑道:“通州仓一年多拿出百万石来,并不影响仓储,多了都霉烂了就很好么?留几十万石应急,我看该够了吧。”
“这就是说,七十万石给禁军,禁军十二万将士也差不离了,至于百官俸禄……”彭时在一边略算了算,又一次开声道:“这,似乎不够罢?”
“是不够。”
皇帝是善财难舍,上次已经抱怨过收入不够发俸禄的,也难怪他,一卫就有两千多军官,按当初皇帝和官员们的协议,文官俸禄由户部来管,驻京武官俸禄和光禄寺的开销是皇帝自己负责,是从一年一收的金花银里头拨出来。
现在一季就要发十四万,加上光禄寺的使费,皇帝到手的银子所剩无已,早就心疼了。
所以这一次改官制俸禄,李贤和张佳木一合计,光禄寺还归皇帝自己管,在京武官俸禄,和文官一样,议定改制之后,也由户部支出,兵部承领一体发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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