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大人,余大人一并出来。”
时隔十余日,连王越也焦燥不安了,这一天过午,两人正在歇晌,却是有一群狱吏推门而入,也不客气,直接便请二人更衣。
“怎么啦?”
王越面色也有点发白,问道:“叫我们去哪里?”
“要不要留什么字下来?”余子俊倒很沉稳,以手敲桌,缓声发问。
倒也不怪他们发慌,这阵子放人,就是直接开门,说明处分,如果是直接放出的,早就通知犯官家人,雇车马来接了。
现在一群人这么蜂拥而入,倒是象前一阵子拉人去处斩的情形,一拥而入,叫换了衣服,到门口就上绑,然后上牛车直奔西市。
如此这般,不慌才怪。
“两位误会了。”打头的是诏狱里的一个总旗官,微微一笑,道:“是太保请两位去见面,所以,不必疑虑。”
“原来如此!”
这一下王越当真松了口气,向着余子俊打了个眼色,其中含意甚深,不过,更多的却是得意之情。
余子俊对他倒也是佩服非常,经过这一段时间在诏狱里头的努力,居然就使得张佳木这样的大人物青眼相加,亲自召见,此人也果然端的不凡。
至于坊间议论,则也不必考虑了。经此一事,文官们算是在张佳木面前伏低了身架,原本的对抗早就不复存在,既然如此,再坚持不与往来的姿态,恐怕徒惹人笑耳,根本不会再有什么意义了。
“好,我二人就去拜见太保。”
对张佳木这样的传奇人物,其实王越也早就盼望这样的一天。以往他当然也见过张佳木,不过是随班见面,并没有说过几次话,哪里能如今天这样,专程见面?
“那好,请随我来。”
一路出去,果然没有什么囚车之类,两人的绯袍玉带也叫家人送了来,换上官袍,彼此对视,都是有劫后余生之感。
上得车来,彼此对坐无话,诏狱这里距离张佳木的府邸也不远,大约晃悠了一刻功夫,马车一停,车身却没有想象中的一震,两人下车之后,王越仔细看了半天,才向着余子俊道:“这大约就是太保的邮传用车了。果然,不震不颠,很稳当。”
“也很大。”余子俊道:“我二人对坐,换了后档车,必定就局促的很了,但这种车却还很宽敞……太保所作所为,果然都与常人不同。”
他们坐的其实只是四人车,不过就算这样,也足够叫他们惊奇了。
张佳木的府邸与现在已经与以往不同,经过曹石之变,特别是曹钦之变那夜,有数百京营兵的残部围攻过这里,箭伤火烧,几次差点就破口而入,现在痛定思痛,用砖石将围墙盖高了一倍有余,又加厚,再增设火铳的枪眼和箭道,还有床弩火炮之类的大型防守武器,再有被围攻之事,这里最少能守住几天不失。
除了加厚加强的工事外,其余的伤害并没有刻意被掩藏起来,相反,在粉涮一新的墙壁之上,有着鲜明的刀砍剑削的痕迹,这种强烈的对比反差,令人一看就觉得印象极为深刻。
“太保果真是有大格局的人。”王越先是沉默,到绕过仪门,快步入大堂的时候,才向着余子俊道:“留着这些,却是叫人警醒!”
“是的,用意就是如此了。”
“两位,太保就在右室,请进去吧。”
召见这两人,自是在府邸中最堂皇的正堂里头,五开间的高大建筑,中间是正堂,东面是卧室,右面是会客的客室,与府邸中的花厅和书房不同,这里算是这座建筑最正经的正寝,在这里见的客人,自然也是无比隆重。
两人都是有点紧张,毕竟也是第一次与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这么见面,入室之前,都是屏心静气了一会儿,等气息渐平之后,才示意门前的小厮挑开帘子,叫他们进去。
“下官拜见太保。”
入室之后,倒也来不及先看房中陈设,而是先拜舞下去。以他们的官职和张佳木差的太远,所以理应大礼参拜。
“两位大人请免礼!”
“谢太保。”
等两人起身抬头,却是见张佳木一袭锦袍,只用一根发簪束住头发,人却是盘腿坐在木坑之上,坑上一张小几,放着堆积如山的文书,一边还有笔墨纸砚等物,显然,这位大人物并没有燕息之时,就算是在召见人的前一刻,还在批示公文。
“两位大人是常见的,不过这么对座说话,还是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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