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教官都和武志文一起迎到了校门前,学生有纪律管着,所以只能呆在原地不动,不过,也是忍不住伸头探脑的,不停的向这边观看着。
而迎出来的人,也是一个个昂首挺胸,顾盼自雄,一副脸上飞光的高兴样子。
倒也不怪他们,一则是李贤地位够了,二来,锦衣卫现在名号不一的学校不少,而且全部在鲍家湾,李贤别的地方不去,专门到这里来,也算是对缇骑上下的尊重和重视,这如何不教这些教官们觉得脸上有光?
“这里原来是教导队,并非是学校,那么,也没有山长了?”
套客已毕,李贤在众人的簇拥下踏步而入,一边走,便是先开口问话。
“是的,这里只招缇骑的备选,训练的也是缇骑,所以称学校并不妥。按太保的意思,学校要兼收并蓄,教导学生以全面平衡为主,所以暂且不必称学校。”
这只是托词罢了。事实上,学校并不是随便办的,那些宿儒讲学的学校都很受注意,几百人聚集在一起,有不少都是很有威望的一乡名士,这些人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几十人就可能号召出几千人甚至几万人造反,岂能不慎?
事实上朝廷对学校是向来看的很紧,管的很严,并不敢掉以轻心。就算这样,明朝的名士宿儒在民间的号召力也是与日俱增,到了明末时,朝廷正规军已经放弃抵抗,但因为清军在江南大失众心,其实也就是清政府在江南推行剪辫伤害了士绅的民族自尊心,大肆征收赋税,包括商税和田税在内又伤害了江南士绅的财产……当然,后者在不少人心里更加重要。
所以士绅们一声号召,比如赫赫有名的东林党和复社骨干黄宗羲,在决定反清后,一声号召,立刻就从宗族、佃户、同乡等诸多渠道召集了好几千人,披甲授兵,立刻就是一支能拉出去打仗的队伍。
明末时,如果不是实在没有一个象样的雄杰,就凭一道递发令,死透了的南明就能翻过身来了。
试想一下,整个南方的士大夫和名士的号召力有多恐怖,就看明末的情形就大约能知道了。
所以张佳木在学校的问题上也很谨慎,先前在没有掌握相当的资源和权势前,他绝不敢承认自己办学校,象吏科学校这种,又是以培养吏员为主,士大夫便是看到了,也是置之一笑罢了。
至于真正的“大道”,也就是儒学经义,他倒是碰也不敢碰,各乡各庄的儒学学校仍然很多,乡民们愿教子弟学儒学的,亦是绝不会阻止。如此这般,才维持了现在的局面出来,朝中上下和地方士绅都没有因为此事反弹闹事。
就此一事,就知道有任何变革,真真都是叫人如履薄冰,非得小心不可了。
李贤对这种小心翼翼的规避办法倒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毕竟他并没有加入什么有名的学校或组织,听了武志文的解释,他只是微微一笑,一时还想不到其中深意,只是略一点头,便又继续前行了。
因为是训练缇骑所用,这里占的场地很大,其实是原本的一处极大的荒地,种不得庄稼,所以改成了候补缇骑的训练之所,校舍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几十间房,还是以宿舍为主,只有十几间校舍用来办公和授课。
“校舍似乎少了一些?”李贤看了一圈,对这里的武库啧啧称奇,因为是缇骑要用,所以鲍家湾的兵器局出产的最好的武器和铠甲都在这里,寒光耀眼,李贤虽然不是武人,但也是识货的,看了一圈,就知道就算是皇城禁军的装备,恐怕也是远不如这里。
“回阁老的话。”武志文笑道:“咱们这里授课,除了教授一些兵书之外,平时是用不着校舍的。”
“哦?”李贤听了,大有兴趣,问道:“难道这里的学生都识字?”
“是的。”武志文笑了笑,答道:“最少也要能通读武备志才成。”
“了不得,了不得!”
当时武人不识字的情形是很普遍的,一个武人大字不识一筐是正常,但武能开弓,文能读几本兵书,就可以被称颂为“儒将”了。
这些酸腐文人似乎忘了,就在几百年前的唐朝,大臣们出可以为边将节度,入可以在朝为宰相,协助天子治理天下,不过几百年下来,文人连马也快不能骑了,而武将也被视为粗鄙无知之徒,这不知道是一出喜剧,还是一出不折不扣的悲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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