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是浑说,”公主薄怒,嗔道:“这种话,也是能随便浑说的?要是叫人听了去,传扬开来,怎么得了?”
虽然这是一种无谓的担心,张佳木还是一笑,老老实实的答道:“是,贤妻责备的极是,为夫下次再也不乱说了。”
“好吧。”公主一副勉强算了的神情,因又帮他整理了好一会,才笑道:“好了,绯袍玉带,我小时候,最羡慕人这一身,偷偷叫人做了一身小的,自己没事在宫里穿着玩儿。”
因又问道:“平日早朝,你都偷懒,会典里说,早朝凡武官应值守备者,不必公服入见,亦不必排班,十次早朝,倒有九次你说自己在当值,当然了,也不会有人敢来点你这个太保的名,今儿有什么要紧事,要去早朝了?”
张佳木闻言皱眉,因将城墙那里和陵工的所见都向公主说了,说的小姑娘大怒,红着脸道:“真真是该死!”
“所以要严办。”张佳木皱眉道:“我在城外杀了五人,在陵工上,又是当场斩了六人,十一颗人头现在就挂在城门上,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一听说杀人,适才还满脸怒气的公主也是有点面色发白,心悸不安的样子。不过,她很快震定了下来,柔声道:“驸马,但放手去做,我想,父皇也会支持你的。”
毕竟是皇家熏陶教育出来的,觉悟就是和普通人不同。
张佳木微微一笑,捏捏公主小脸,笑道:“好吧,我去上朝了。”虽然是夫妻,不过他也并不愿多说,毕竟,这其中的大政方针,弯弯绕的地方很多,说了公主也不一定懂,多说无益。
……
这一天的早朝就在日出后不久,张佳木的班次仍然是在武臣班中,只是,在他身前已经空无一人,武官班中,已经是唯他独尊了。
在很有节奏的跪、拜、兴的呼喊声中,在悠扬平稳的中平之乐的乐声之下,群臣拜舞如仪。
行礼的过程中,皇帝于御座上端坐不动,四周的禁军武官班次分明,太监宦官数百人伺候左右,什么散手仗等仪卫数百衣着鲜艳,威风凛凛。
而下拜群臣,亦是展脚帕头,绯袍青袍,数百人拜舞之时,严谨肃穆,帝皇之威严,亦尽在于这一瞬之间了。
照例,早朝是由各衙门依次奏事。然后由相关人员记录归档。帝国的一切运作都是有案可查,从早朝的言论到处置方案,再到帝王的旨意口谕,最后是后宫中皇帝的私生活,无所不记,无所不录。
内阁先上前,奏一些已经票拟后决定的谕旨,皇帝听后,只道:“依议。”
其实是官样文章,内阁办事,向来是和内廷联系紧密,票拟之权甚重,后世军机处可没有任何票拟权,也就是没有任何的处置或建议处置权。只有在交进奏折由皇帝批后,再发军机处,写成诏旨,皇帝御笔批后,才由军机转内阁明发,或是由军机寄信发出。只有在早朝之后,皇帝召见军机,由“领班”发言或其余的军机大臣发言时,才对国政有所建言。
当然,这只是在朝会或廷议时,在私底下,每个大臣可以由不同的方法影响朝局运行,这就是各人看各人的本事,不可同一而论了。
明朝内阁,权力应重于后世,毕竟通政司转来的谕旨,内阁可以先行决定如何处置,一般来说,皇帝也不大会驳回。
内阁之后,便是各部寺一一上前奏事,也是按一定的班次排列,不是胡乱上奏。
刑部奏无事、大理寺奏无事、光禄寺奏无事、宗人府奏无事、工部奏无事,这些无事的衙门上前奏后,皇帝一律答一声:“知道了。”
接下来,便是有事的衙门,吏部奏某县官革职,某县或州府官升任,兵部奏调拨钱粮兵马事,一律依议完事。
早朝之时,就是这般情形,实在就是官样文章。但如果不行早朝,似乎又有懒惰之嫌。要知道,皇明太祖数十年如一日,每天都是如此,没有一天停止过早朝。后来太宗皇帝,仁、宣二位皇帝,都是如此。
习惯是恐怖的,所以到当今为止,虽然早朝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政务决断,但仍然行止不缀,君臣之间,亦是习惯了这样。
这其实是巨大的行政效率的浪费和虚掷,但这个帝国就是以道德礼法来维护纲常,如果皇帝在自身表率上都做不好,那么,又如何来约束大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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