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张禄说什么,张佳木都是好声色的开导他,就算有不是,也是叫张福管教。今日听着张禄的话,张佳木虽然神色是淡淡的,但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道:“张禄,掌嘴。”
“什么?大爷要小的……”
“对,叫你掌嘴。”
“是,小的知道了!”
张禄虽然不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但好歹不笨。多少披重甲,或是悬玉带的大官儿,到眼前这位主儿的面前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甚至多少穿红着绯的大官,乡下人见了腿筋都抖的大人物,在这位小爷面前,连坐的地方也没有。
最近的曹石之变,府里虽然没有被攻打,但事出出去,京城里头冰雪未化,到处都是成片成片的腥红色,到处都是悬挂着的人头,到处都是面色凶恶披坚执锐的士兵。
这些人全是眼前这位大爷下令杀的,人头也是他叫悬挂起来的,而那些凶狠的士兵,也都是为他效力的。
这一瞬间,张禄的那点依仗就象春风里的柳絮,眨眼之间就被吹的无影无踪。
他好歹还算灵醒,知道自己必是说错了话,当下答应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开始噼里啪啦的猛打自己的耳光。
因为不敢留手,三下之后就已经打的口鼻出血,十几下后,脸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看着肿胀青紫,并且有一块块的血瘀,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下来,流了一地都是。
“好了吧。”
看到没有人敢求情,虽然张福一脸不忍,钱老夫子把脸转了过去,但在场的家人都是垂手肃立,一脸肃穆,如此情形,张佳木也是满意,点了点头,向张禄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向来只有向公中贴补,从来不用公中一文钱,连皇上也亲口夸赞过我。你这么胡说八道,知道的人笑笑就罢了,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使过锦衣卫的银子?嗯?”
张禄这才知道自己被惩戒的原由,当下膝盖一软,便是跪了下来,用额头在地上连连碰头,把地上的青砖叩的通通作响。
这罪名可大可小,张佳木这么一说,就更是没有人敢上前相劝了。
“罢了,这一回就恕了你。”张佳木向着张福道:“倒不是看你的面子,是因为我事前没有规定。现在说给你知道,叫家下人注意了,这种话谁敢再乱说嚼舌根子,一律打死,尸体拖到城外喂野狗!”
“是,老奴知道了。”
自己侄儿犯这么大的过错,老张福也是很没脸,当下也只能答应一声,然后才把张禄拉起来,这会儿再看,就这么点时间,张禄已经不成人形了。
“好了,不要坏了兴致。”张佳木看看天色,笑道:“出城就得有一会儿,今儿可有要紧大事要去看,不能耽搁了。”
“是,”张福答应一声,然后方又吆喝道:“赶紧预备马匹,跟着出城的人一并出去,都给我小心了……张禄,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回去洗洗脸,睡床上挺你的尸去,好好想想,怎么效力,把今天的过错给赎回来!”
“不必了,”张佳木一伸手,笑道:“张禄洗把脸还是跟来,跟我做事,就是一码归一码,刚刚有过错我已经罚了,他还是我要大用的人,不跟着去,不知道首尾,以后怎么吩咐他继续给我办事?”
张福拿张作式的,其实也是心里没底,张佳木这么一说,他才放下心来,当下又把张禄好一通埋怨数落,不过这一会儿,语气却是没有刚刚那么峻峭冰冷了。
便是张禄自己,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说来也怪,挨了通刮,又被狠削一通,把自己打的猪头一样,这张禄反而是一副服气模样,脸上忠忱之意连瞎子也能看出来,就差在额头刻一个忠字了。
这人心,也真是难以捉摸揣度了。
好在张佳木也是见怪不怪了,当下打个哈哈,自己先出门,到了二门外,新任的直卫头儿,也是挂着指挥佥事官职的李成桂迎了上来,笑嘻嘻的道:“给大人见礼贺喜了!”
“咦,又有什么喜事?”
“大人稍待,马上就有消息了……刚刚有人从宫门口来,说宫中就有旨意过来,请侯爷驸马稍待片刻再出门。”
张佳木的住处离宫中甚近,要是打马逛奔,盏茶功夫都不要就能赶到。这是皇帝当初特赐,就是用来与张佳木见面方便的赐给,不是亲近信任的大臣,绝不会有此赐与。
因其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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