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既出,众人先是默然,接着便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范广笑的一张脸红上加红,半响过后,才大笑着道:“好后生们,老夫在这里说一句,要是有天侥幸能在带兵,绝不在京城呆着,一定去边关。老夫去觅封侯,娃子们,你们也跟着老夫去吧。”
“若有机会,”金千石答道:“一定跟随老将军去建功立业。”
“嗯嗯,但愿,但愿。”说起这个,范广又是有点颓唐了。
“不要急,”张佳木出来打圆场,笑道:“总会有机会,现在就只是去吃酒,酒场上论英雄好了。”
“是,大人。”
请客的所在,就是在有名的张府后园。这座庞大的府邸现在也很出名,来过这里的人无不惊奇于它的宏伟壮丽,可以说,原本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王府,甚至连正堂也是按着银安殿的规格来修筑的。
现在张佳木住了,只是把黄瓦换了绿瓦,然后就这样安然住了下来。
府中后园占地极广,冬天时原本没有太多可看的东西,花木之盛是瞧不着了,池塘也是雪水冰封,山石也是光秃秃的,只显凄凉。
最为可观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一处占地甚广,错落有致十数亩地大的梅园,从小径进去,梅花开的正好,残雪未尽,红白相映,再配上花香阵阵,当然是天上般的景致。
程森适才一直没出声,此时才笑道:“属下原本只是个俗人,一心只想着刀头厮杀,到了这里,看着花海,闻着花香,不觉也雅致起来了咧。”
他性子沉稳坚毅,原本是四边不靠无党无羽,现在也被张佳木收服进来。幼军交给陈逵他倒不怎么放心,给程森看着,却是十分相宜。
这个武夫虽然是小小奉承了一句,但当场的人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异样。确实,这里景致迷人,令人十分陶醉。
到得梅园正中,有几亩地大的场地,有一座十分轩敞的亭堂,金千石抵一抵何超勇,轻声道:“瞧着没,这就是陈将军吹过几次的白云铜铸成的厅堂了。”
何超勇用羡慕的眼神四下打量着,突然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也有这般的福气,和大人一样住这么好的房子。”
以往两人说话,何超勇若是这么着说,必定会被一通奚落嘲笑,这一回,金千石倒也是叹了口气,只道:“怕是难了。”
在他们身边,则是王效毅,他两人是世家子弟,这王效毅倒是寒门出身,在幼军中也是佼佼者,枪棒功夫和骑射都是一流,又性子沉稳坚毅,所以很得军心。这一次跟随陈逵出去,斩首虽然没有金千石多,但效的都是苦劳,比如哨探,扎营,寻找水源,延绥那里原本就是苦地方,保喇犯境的地方更是苦寒之地,寒冬之时简直寸草不生,四野寂寂,唯有群狼出没,在这种地方长期哨探,甚至是扎营过夜,一入夜时,外头寒风呼啸,出去小个便都是对意志极为严重的挑战,王效毅不声不响的就是挺了过来,所以后来叙功时,大家都推他为首功,因为战役得胜,确实是他立功不小。
就是鄣武侯杨信也对王效毅十分赞赏,打算留他在军中,后来还是陈逵说明,这是张佳木特别点的人,到军中只是历练,回去还有大用,这才把杨信给逼了回去。
这会子两个同伴垂头丧气的,王效毅倒是坦然一笑,劝他们道:“功名但在马上取,我等也终有封侯爵的一天,到时候,你们依样修一个就是了。”
“嗯,”金千石笑了一笑,晃着脑袋吟道:“封侯非吾志,但愿海波平。大人的这诗,乍读真是激动人心,当初在幼军时,不知道多少人被这诗激励者,起五更出来晨操,晚上睡了,夜甲不除,就怕夜操不合格。几个月下来,大伙儿瘦的变胖,胖子变瘦,就是想叫大人知道,我等幼军虽然未必有资格横戈边关,以御鞑虏,但也都是足堪大用的好汉子。可是这么在大人府中一晃,突然觉得,大人真是好矫情。”
他这么非议张佳木,换了个人,一定不敢大声,偏他却是摇头晃脑,大声说了出来。张佳木听到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程森原本喝斥,但此时也知道张佳木是有意纵容,叫这些小娃娃胆子再大一些,于是也抿嘴一笑,只当没听到了事。
等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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