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孙锡恩的话张佳木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略微点头就是。他对属下极严,算得上是赐爵赐金时也大方,但约束起来,处罚的时候也从不留情。平时不谈公务的时候,能和属下谈笑风生,就是打马吊输了在脸上贴纸也无所谓,但如果在公务上,则向来冷峻而不留情,一件事办不好不要紧,但要设法弥补,如果全无办法,就会影响此人在他心里的评定等级……所有的锦衣卫都知道大人心里有一本账,不管是谁,都不会忽略这一点的。
既然孙锡恩打了包票,张佳木也不会过问他具体的流程,再给他时间去努力就是。
他这个脾气,孙锡恩心里也清楚,当下只是将陈怀忠的事粗略说了,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小包来,眉开眼笑的道:“瞧,这是属下给大人找来的,属下昨夜可是挑灯夜读,看了整整一宿,嗯,写的真不错。”
“有男有女,有才子佳人,再有床弟之事,再弄点家务纷争,怪力乱神,就是这么一套,偏人都爱看。”张佳木也是笑,手到不慢,已经从孙锡恩手中把小册子全接了过去,略翻一翻,便是笑道:“果然不坏,这个人文笔不差,写的也是精采,怪不得发了财。”
“我之前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写书还能发财。”
两人正说的热闹,一群翰林过来,因说的热闹,也没注意到是张佳木在这里,只是一边走一边说道:“诸兄,最近润笔又涨了,真是奇怪,‘事变’过后,原本是二三钱便可请翰林送行文,现在非五钱一两不敢请,哈哈,真是太好了!”
“呸,一群穷酸。”孙锡恩听的大笑,笑过又呸了一声,道:“穷疯了都是,五钱一两的就乐成这样。”
张佳木注意到翰林群中有崔浩在,他对这个翰林庶吉士向来欣赏,聪明,机智,也不太拘泥,如果当初拉拢成功的话,现在就会是一个好臂助,可惜,和孙锡恩说的一样,不成功。
又想起李贤,也是一般的优秀,可惜,现在俨然政敌,大家想在一起共事,真的是难了。
凭什么就不能和衷共处呢?
张佳木闲时也很闷,也总在想。人追求权势大底也没有错,但他和李贤崔浩诸辈的争执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文臣试图凌驾于武臣之上,在洪武到永乐,再仁宣,至土木后一变,如果现在不是有石亨和他,还有内官的势力在,究竟如何,自然已经是见分晓了。
只是他现在遇到的是一群操守还过的去的文官,再过几十年,大家就纯粹争的是意气和权势,而不是治国的方针和理念了。
不管如何,我会坚持下去的。
“你打算怎么做?”张佳木心念一动,问孙锡恩。
“我打算,”孙锡恩想了想,便笑答道:“请君入瓮好了。”
“嗯,好法子,做的要缜密一些,不要叫人看出来。我们的人不要掺和在里头,一点形迹也不能露。”
这么一点小事,张佳木却淳淳嘱咐,简直不象他平素的为人。孙锡恩不知道,适才张佳木心中感慨,只觉得力的人才太少,也不愿太摧折文官的士气,如果能早点解决他和几个权臣之间的争斗,使得大明重新走上正轨,然后他把精力用在击破残胡上,那该有多好。
如果大家还是走着老路,将来“华夏”还是要变成“我大清”,就算是张佳木历史不强,学术不深,但好歹也知道,胡风凌虐华夏三百年,催折了多少事物,毁掉了多少次机遇,如果不是汉人自强不息,恐怕已经沉沦不起,再难恢复祖宗之雄风了。
怀着这种想法,他自然对收服陈怀忠的事极为热切,毕竟,这关系到下一步的安排了。
“是的,我一定好好办。”这件事能有张佳木这样吩咐,显然也就是一件紧要的差事,孙锡恩当即便欣然答应下来。
“鼓声响了。”张佳木神情淡然,鼓声一响,他便是肃容而立,脸上也是一无表情。现在他已经位比侯伯,位高权重,而且新留了短须,很难叫人相信他只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身上也是红袍玉带,头戴梁冠,大明朝服之威仪深厚,远非公服朝服可比,在张佳木的身上,更是尽显威仪,在他的感召之上,所有在他身边的官员都是威仪俱备,令人一见而感受到所谓的汉官之威仪。
……
皇帝疲惫了。
早朝已经结束了。早朝只是一种形式,只是天子勤政的象征,没有早朝,天子就是懈怠而不勤政,会有大臣非议。
虽然历经洪武和永乐两朝的酷烈,但官员们的胆子反而是越来越大了,令人惊奇。皇帝似乎记得,在他的高祖父,也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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