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麻烦而已了。
“回皇爷,”牛玉在皇帝面前向来是恭谨有加,皇帝心绪不好,所以他身子躬的更低,答道:“陪着去的,多是都督武官,对了,锦衣卫都督也跟着去了。”
“对了,”皇帝道:“朕记得是太子要和他去打猎,这才闹着要去。”
“是啊。”牛玉心中一喜,答道:“似乎是这么回事。”
“一码归一码,”皇帝盯着他,道:“是太子自己要去,非该督臣陈请,你不要在这里阴私构陷。”
“奴婢怎么敢!”牛玉大惊失色,扑腾一声跪在地下,叩头道:“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请皇爷恕罪。”
说是请罪,但他心中倒极是欢喜,以皇帝身边人的判断来说,皇帝的性子失之阴柔,其实也很仁德,以皇帝的性格来说,说出刚刚的那番话来,只是代表他对张佳木极为不满,非常的不满,否则的话,皇帝根本就想不到那上去。斥责牛玉,只是皇帝不喜欢被人猜中心思,或是拿自己的心思来搞什么勾当罢了。
这只是一种无力的警告,牛玉知道,皇帝身边的人也知道。所以,以驭下的手段来说,皇帝算是很失败的一位。
正在此时,倒是有人接口道:“皇爷,总负其责的是忻城伯赵荣。”
说话的是提督东厂太监蒋安,他也是正统年间的旧人,也算是王振带出来的徒弟,所以和当今皇帝也是关系密切,在御前自然也不会不敢说话。
蒋安得到信便匆忙赶来,倒是正巧赶上给张佳木穿小鞋的牛玉,他也在床前跪下,虽然赶的气喘吁吁,话锋之间却是丝毫不让。
说罢,还狠狠横了牛玉一眼,牛玉却是微微一笑,半句话也没有说。
果然,皇帝原本有点迷糊的头脑被这么一点,也是清醒了过来。他亦是狠狠横了牛玉一眼,心道:“彼小人辈,真的是一点儿也不能相信。”
有赵荣在,张佳木这个都督当然没有什么话事权,毕竟一个是伯爵,一个只是武臣一品,相差极远。
况且,还有李春等大票的一品武官在,资历,关系背景都不比张佳木弱什么,锦衣卫都督当然权重,但有赵荣等人在,这责任总不能以张佳木为主吧?
“太子生死尚且不知,这群人已经在勾心斗角,推卸责任。”牛玉和刘用诚关系不坏,和石亨也颇有来往,和蒋安一系却是仇敌,所以有此表现,自然也是不足为奇。
虽然明白这点,但皇帝心中烦恶之感却是有增无减。不管怎么说,皇太子亦是他亲生的长子,当初得子时的情形还是历历在目,皇太子生时,仁宗的皇后太皇太后张氏还在,得此重孙时,老太太亦是喜不自胜,不知道有多欢喜。
现在一想到儿子可能遭遇不测,皇帝心中自然也是空落落的,甚是难受。
“不管是谁,总之,”皇帝有点负气的想道:“朕之爱子若是有什么不测,朕一个也是不饶!”
闹腾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是快到辰时,皇帝勉强打起精神来梳洗了一下,梳头的时候有几杯头发结了团,宫女不小心弄的痛了些,皇帝便是勃然大怒,不等传杖,自己一个窝心脚便是踢了过去。
可怜那宫女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娇娇柔柔的哪里经过如此重责,当下一声低呼,便已经被踢翻在地。
“拉下去,送浣衣局。”曹吉祥亦是赶到,在御前不经皇帝允准,擅自处置宫女这种事,也就是他够胆能做的出来。
他一声令下,自有几个小宦官上前拉人,大明内宫的浣衣局专门处置犯罪而不可恕的宫女,一般宫女小过则是罚提铃报时,值一夜苦差,也就罢了。罚到浣衣局就是与死处无异,在浣衣局缺衣少食,活又重的吓人,一个大活人送进去,过不多久便会被活活折磨死,算是宫女处罚中最重的一种。
还有无家可归年老无用者,亦是发到此地,过不久多久,一口薄皮棺材就打发了。倒霉无用的,连棺材也省了,一张芦席也就了账。
在乾清宫伺候的,当然是眉目如画机灵懂事的方能为之,这会儿这宫女小脸上尽是楚楚可怜之态,可惜当着皇帝暴怒之时,又是曹吉祥的发落,整个宫中,怕是无人能救她这一条小命回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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