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人,幼读经书,看通鉴,看历朝本章制度,此次会试门生是侥幸了,其实以门生的原意,其实只是想做个循吏,将来国史上书,能记得我徐某人是个想办事,而且能办事的好官,便已经足够。”
年锡之也是抿嘴笑道:“徐兄幼学扎实,不必多说。便是晚生早年也随家父走过不少地方,兵革钱粮刑名之事,多有涉猎学习,现下不敢说懂,但治平一县,估计还是可以的。”
两个读书人口气都不小,虽说都只觉得自己只能治县,但其实现在给他们个巡抚干干,这两家伙估计都会满口答应下来。
张佳木笑道:“年轻人嘛,锐气十足,不坏。”
他的话老气横秋,徐穆尘苦笑一声,摊手道:“大人,好象门生比大人还虚长几岁。”
这话当然很不礼貌,要是换了脾气不大好的上司,怕是当场就要斥责。不过张佳木倒无所谓,他笑了一笑,揭过这个话题,只是向着两人很恳切的道:“我说的话,你们现在倒未必服气,但我有几个问题,你们要是有答案,则自然是我错。”
“大人请说。”
两个新科进士都有跃跃欲试之状,他们是国家抡才大典选出来的人才,大明已经是重文轻武,中了举人都自夸是天上文曲星君下凡一般,更何况是堂堂新科进士?走马夸街之时,不知道多少百姓指着他们教育自家的子弟,同族乡党也以他们为傲,上任之前四拜同年,彼此也都是志得意满,看看左右,整个大明天下已经被同为举人和进士出身的同僚们掌握在手,便是提三尺剑扫平天下群雄的太祖皇帝,杀人无算,脾气太坏,但对御史文官还是保有体制上的尊重,对秀才生员也格外照顾。
正因如此,两人虽然给张佳木效力,但对他处置青县知县的事,并不服气,相反,反而有点物伤其类的感触,但派系分明,他们已经是张佳木的人,一切也就不消说得了。
但此时正好,徐穆尘打定主意,如果一会能好好露脸的话,不妨帮着那个倒霉知县求一下情,要让眼前的小张大人知道,办事是办事的人,但从宋朝开始独重读书人,而不象唐朝那样边将也可以入相是有其道理在的。
“我来问你们,青县知县郭某,算好官么?”
徐穆尘和年锡之相视一笑,都知对方心意。真的是无巧不巧,他们原本要说此人,不料张佳木正是问着于他,两人默契于心,于是由口才更好的徐穆尘来答:“回大人,门生以为,郭大人自然算好官。”
“何以见得?”
“郭大人上任之后,轻薄徭役,劝农劝桑,遇着刑名官司,也以劝解或是由宗族自理为主,地方安静无事,里甲,民壮,一应杂派,都以不收或少收为主,正赋的加耗,也是收的极低,自郭大人上任之后,每年考核都是卓异,这般的官员若不是好官,门生以为,天底下不知道谁是好官了。”
张佳木点了点头,笑道:“按你所说,也确实是个操守不错的官员了。”
“是啊。”徐穆尘想了一想,又道:“听说青县的加派公费银子每年不过三十余两,县衙门要倒了也没处修去,知县只是偶尔劝捐修理学官,其余地方安静无事,当真是难得之至。”
“公费银子三十多两,这么说,郭大人是没有幕僚师爷的了?”
“是的,”徐穆尘颂扬道:“难得之至!”
“我问你,”张佳木道:“青县多少户,多少口?”
“这个……”
说起来这个,徐穆尘倒是真不知道,一时颇有点手足无措之感。
“我来告诉你吧!”张佳木站起身来,仰头头想了一会,便道:“青县七万三千户,口四十一万五千,是个大县。我国朝有官一万八千余人,吏四万余人,说起来官吏都是不少了,但吏员有七成是各都司,卫,所、百户所分用,所以青县仰度支的吏员不过十余人罢了。一个四十余万人的大县,除了县官之外,只有十几人办事,要管收税,力役,杂项,军粮北运,分摊邻县役给等等。此外要有治安,交通、水利、农田、教育,赈济,当然,还要管打官司的事,试想,这点人手,知县还没有一个幕僚,地方政事他将如何料理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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