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的大厅之内,任怨手里把玩着一只漂亮的银杯,他大声念道:“天顺辛丑叙幼军校阅纪功钦赐。”
“这杯子不坏吧?”张佳木笑嘻嘻的坐在自家大厅的花梨木圈椅里,腿很舒服的翘在一张矮几上。
在他身边,放着宣窑出的青花小钟,茶水还冒着热气,茶叶不象北边常用的那种粗茶,而是张佳木派人从南方选别选的六安瓜片,忙了一天,傍晚时回到家里,和家人一起闲聊几句,喝一杯茶,在他来说也是很难得的享受了。
“大哥,”张佳木的小妹也笑嘻嘻的凑过来,问道:“这次又赐这么多东西,可有什么好的给我没有?”
“你还要?”张佳木知道妹子在撒娇,于是故意道:“平时给你买的还不够?也好,这里有什么,你自己挑好了。挑中了全拿走就是了。”
他说完这句,又接着道:“看来女大不中留,我这妹子是要给自己攒嫁妆了。”
一句话羞的小姑娘满脸通红,跑到母亲那里只叫着不依,叫母亲责骂大哥。
“你们别闹了。”徐氏夫人笑着道:“外头可不少人等着见你大哥,不要给他捣乱生事。”
现在张府已经不同往常,光是护院的家丁就好几十人,分做几班,把府邸护的严严实实,家里头管家执事仆妇家丁丫头小子小二百人,都是挑的身家清白的好人家出身进来,张佳木治府严谨,外言不入内言不出,所以在家里头,其实是很放心的了。
除了这座堪比王府的大宅院,府里在城外还有三万多亩的庄园,十来个庄子,皇上和太子没事就赐给物品,家业兴旺如此,徐氏自然也是没有什么话好说,每天就是晚上这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也是难得的天伦之乐。
至于任怨,也是少数能在这大厅里头说话谈笑的人物,他和张佳木年纪差不多,家世也差不多,现在又是张佳木的心腹,两家也算是通家之好,所以万事不碍的。
提起生事的话头,张佳木倒是正经起来,他坐直身子,向着母亲笑问道:“今儿娘和妹妹都到了太子宫里,殿下可还没有后妃呢,谁见的你们,又说了什么?”
今天校阅完事后,太子喜不自胜,皇帝也赐了不少东西,然后张佳木又把银牌等物转赐给幼军中表现突出的将士,闹腾了好一通,等回到家里时,才知道娘和妹子都被东宫来的人接到宫里头去了。
这也是宫中笼络大臣的一种办法,每逢宫中后妃有节庆,命妇都会盛装入宫拜见后妃,然后赐宴,赐物,皇家和勋戚大臣的关系,在命妇于宫中的遭遇也能稍微看出一点什么来。
但太子现在可是没后妃的,徐氏想也不想,当即答道:“是个叫万氏的都人见的咱们,一般的赐宴,临走的时候,又给了不少东西。”
她说着,当女儿的就把几个镶着由红绿松石组成漂亮图案的攒盒拿了出来,除了这些盒子,还有一个精巧的宣德香炉,两把倭刀、两锭五十两一个重的永乐年间的官银,两匹上好的松江葛布,林林总总,加起来几百银子,不过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显见得万氏在挑选的时候,下了不少功夫。
张佳木拿起两把倭刀来,抽开一看,寒光湛然,果然是极为用心打得的好刀。
他的部下也用这种型制和倭刀近似的横刀,后来日朝战争时,大明辽东明军与倭人打了七年之久,辽东镇的将士们也很喜欢这种倭刀的式样,照样打了不少。但铸刀的工艺是没有办法模范的,虽然倭刀的锻造还是和大唐学习的,但几百年后,大明的制刀技巧已经确实是被倭人给远远抛下了。
“九哥,”张佳木把倭刀抛给任怨,笑道:“你和周毅两人,一人一把好了。”
普通的倭刀要值好几十两银子一把,仁宣年间,倭人一年几贡,倭刀流入也多,但回赐之时所费的金银也很不少,所以倭刀的价值也是居高不下。从正统年开始,对倭人的朝贡限制就多起来了,倭刀流入变少,价格也就更是居高不下。
象这种镶嵌了宝刀,打造的锋利又外饰华丽的宝刀,价值更是不菲。在任怨表示感谢,并用感慨的口吻提起现在倭刀和扇子等倭人的特产流入更少,价格更高的时候,张佳木只是很随意的挥一挥手,自己又限入沉思中去了。
万氏等太子宫人的示好,其实倒是无所谓的事情。现在张佳木已经成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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