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庄鸣导引,直接从奉天门过去,所谓的云台,就是三大殿那数十层高,占地极广的汉白玉石的平台,皇帝的伞盖仪仗隔的老远就看的清楚,张佳木是天子近臣,不需要特别的允准,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仪仗下面一层的一侧等候。
没过多久,就听到上头太监着人叫道:“上谕,着张佳木来!”
皇帝一般叫人,便和身边伺候的太监道:“叫某人过来。”如果大发脾气,便是:“带某人过来!”
现在听语气,还算不坏,张佳木微微一笑,示意身边的曹翼跟过来。曹翼现在也是锦衣卫百户,御前面见,也很有资格了。
锦衣卫可不比外官,听说最近石亨因为得宠,很没有上下,经常不经允准就带着身边的武官一进进来面圣,不仅是营官里的副将参将游击,就连千户把总也常常大大咧咧的一起带进来。这些武官身份低微,说话也很不成体统,因此搞的皇帝大不开心。
这种细节,张佳木是最重视的,以小见大见微知著么。
皇帝一召,他自然急趋而上,到了御座前一拜三叩便站起身来,看着皇帝脸色,似乎还算不坏,颇有点笑吟吟乐开怀的意思。
但看到曹翼抱的木盒,朱祁镇的脸色也有点阴沉下来,他先问道:“张卿带来的,似乎是逯杲的首级?”
“是,”张佳木从容答道:“回皇上的话,是逯杲的首级。臣昨夜先去贡院,再派人手戒严,接着拿搏他的同党,到了逯杲住处,他带着家人顽抗,刀枪无眼,臣虽然想生擒于他,但还是不慎杀了他,首级在此,请皇上验看。”
“朕不必看了。”皇帝的语气也有点苍凉,他道:“朕没有想到,这厮居然真的在家里有藏甲,就凭这一条,他也是死不足惜。”
皇帝在复位之后,其实很介意权臣在自己家里藏甲,甲胃是军国重器,一般百姓家中藏一甲也就足够抄家杀头了,逯杲府中,搜捡出来的铁甲过百具,就凭这一条,全家处斩也是足够了。
至于公侯之家现在家家有家丁,曹家还有几百鞑官,个个骑射无双,家中铁甲马槊刀枪弓箭俱全,皇帝心里也很忌惮,但只是没有办法罢了。
毕竟权臣都如此,如果是要禁绝的话,会惹起不小的麻烦,就算是皇帝,也不是为所欲为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公开表示自己的看法,皇帝道:“原说要审,就凭藏甲这一条,也不必审了,卿断然处置是没有错的,朕心甚慰。”
袁彬在一边适合插话,笑着道:“刚刚皇上说了,你年纪太小,现在官也做的太大了,再给你加官,也不大合适。佳木,这一回就委屈你了。”
按说,擒拿不法,象逯杲这样的大臣,罪名坐实了,皇帝也首肯了,张佳木做为主办的官员,当然是立下大功一件。
这一次,逯杲也是真的被抓着了痛脚,烧贡院,私蓄甲兵,哪一条都是抄家斩首的罪名,张佳木断然处置,少了很多麻烦,不仅皇帝认可,就算是他的政敌,估计也是暗中松一口气了。
一桩泼天大案,这么轻轻揭过,张佳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下深深一躬,笑道:“皇上,臣受恩深重,还敢贪得无厌么?要是还敢心有不足的话,那真的是天厌之!”
哈铭在一边笑道:“皇上,佳木的话,应该是心声,他,我是自小看着长大的。”
有这两个世交叔伯在一边打边鼓,皇帝自然也没有话说,当即用看子侄的眼神看着张佳木,笑道:“吾意也是如此,佳木世家子弟,毕竟是国之旧臣的后人,清白可信,不是寻常人可比。再者,也有你二人帮吾看着,吾是尽可以放心的了。”
张佳木心中也是微叹口气,其实他昨夜做的事,合法度的少,不合法度的多。但大明的事就是这样,重要的不是合不合法,而是皇帝信不信你,皇帝一信,你就是无恶不作又如何,反正有人罩就是了。
至于眼前这两位叔父辈,其实他也是伺候的很好了。两人都是锦衣卫的带俸官,但他们在锦衣卫里根基太浅,不能服众,所以张佳木索性给他们安排了闲差,但份例好处一文不少他们的,尽管权力不重,但袁彬和哈铭两人,也是该很满意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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