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增听说,立刻扭头去看,倒是果然瞧着张佳木带着一群人出来。他当然不知道张佳木在里头已经妥做安排,此时见他出来,真的是如大旱见云霓,立刻奔上前去,拉着张佳木袖口急道:“佳木,何来之迟!贡院里头……”
“我知道,我知道!”张佳木不由分说打断了他的话,同时还甩开了他的袖口,责备道:“慎节兄,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王增倒是真沉不住气了,刚刚还盘算着大功一件到手,但现在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要是贡院起火,那般惨景想也是不寒而粟,而张佳木这里还没事人一样,他自然要着急。
刚还再嚷嚷几句,张佳木已经沉了脸,只道:“遇大事,自己先不要乱。王兄,这一点先千万要记住。”
看王增有些不高兴,张佳木笑了一笑,又道:“不管怎么样,这一回是王兄机变之功,我要向令祖父致谢,并给王兄请功。”
这话正对王增的心思,于是他也是一笑,脸上原本那种焦急的神情就消失不见了。
把王增稳下来,张佳木自己也是大步流星,好在,距离贡院很近,没过一会功夫就已经赶到了贡院正门之前。
这会儿李瞎子等人已经摸过去抓人了,看看贡院里头,仍然是黑沉沉静悄悄的,张佳木心头也是一松:看来,还赶的及!
贡院门前原本就有不少看守,贡院内的号军,顺天府的差役,五城兵马司的坊兵,锦衣卫放在这里的暗桩明哨基本上都被李瞎子几个带过去了,等张佳木过来时,迎上来有就只有坊官和顺天府的差役了。
一见是他,一群守门有责的官员都忙不迭的行礼,顺天府留在这里的官员是一位正六品的通判,还有一位都察院的李御史,这两个文官负责贡院大门的守卫。要等时间到了放牌后,由他两人下令,然后贡院大门才会分三次开放,最终把人全部放出。
看到张佳木过来,虽然文官自恃身份清高的很,但两位文官与张佳木的品级相差实在太大,于是只好一起过来,在贡院门前向张佳木行礼问安。
“两位大人免礼。”张佳木虚抬了一下手,面无表情的道:“贡院里头出事了,请两位下令,打开正门。”
两个文官见张佳木过来,原本就是心里打鼓,但此时听他说开贡院大门,顺天府的通判还未及说话,姓李的监察御史已经把头直摇,答道:“大人,没有圣旨,贡院大门绝不能开。”
“那好,”张佳木立刻接口道:“我从角门进去也成。”
“大人,”李御史摇头道:“贡院里头是科考大事,大人可能不懂,只要考试开始,任何人不能进出。”
“本官提调关防,现在贡院内有贼人,难道也不能进去捕拿?”
“不能!”大约御史也觉得自己语气太硬,想了一想,又道:“不过下官可以到贡院里头,请几位主考官裁决。”
张佳木冷笑道:“你这里都和本官打擂台,大约想里头同意,也是绝无可能了?”
那御史默然不语,双方上来就是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几句话说下来,已经就把场面给说僵了。
王增在一旁只觉得纳闷,张佳木向来行事都温存有礼,很多办僵了的事他一到就能转还,怎么今天上来就是这么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么一弄,事情就非僵不可了。
要知道,文官已经俨然一个集团,国初时候文官当然没现在这么讲究,还有不少文官请求以文改武,因为武官清闲,而且俸禄很高,所以和那会儿的文官谈风骨这两个字,大约就是笑话。现在就不同了,文官们已经利益同体,百年之下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利益集团,现在因为土木之变,武官势力大为下降,文官已经侵夺了武官不少的利益,正在想更进一步的凌驾于武臣之上,整个文官风气都是如此,眼前这位御史显然就是一个想当强项令的人物了。
当然,遇到张佳木算是他撞上铁板,听到御史的回答之后,张佳木冷冷一笑,道:“御史好大的胆子。不过,我看李大人的风骨,算是用错了地方。”
他语调转为激烈,大喝道:“本官奉旨提调贡院关防,查察宵小不法,居然连这个贡院也进不得?真真是笑话,国家设吾等武臣,所为何事?难道你这等手无缚鸡之辈,也能执仗去拿贼吗?”
一席话气的眼前的李御史面若金纸,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十年寒窗辛苦,居然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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