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虽觉不安,但也是笑道:“我不在,他们倒是过了一把主持的瘾。”
“说的就是了。”刘勇拍手道:“你在这里,谁也摸不上边来。你没瞧着,刚刚几个监察御史那神气劲,这会瞧着你过来了,就都走了。”
“这倒真是我的不是。”张佳木刚刚自觉干了件很痛快的事,但此时也是颇觉后悔,但他在下属面前,从来不暴露自己的情绪,只是笑道:“也没什么,对了,叫任怨多带缇骑,沿贡院四周巡视,遇有奸徒不法者,就地捕拿。”
“是!”
刘勇和薛祥都是响亮的答应一声,接着就去安排。
其实这些事,他们都是锦衣卫的老人了,自己也能安排妥当。会试有常科有恩科,北京贡院,从永乐年间到如今已经好几十科下来,象刘勇这种锦衣卫当职几十年的人,在贡院当差也好些回,自然是熟门熟路,不需要张佳木太多吩咐。
只是张佳木在他们这群人心中,已经俨然定海神针,只要他在,没办法也是有办法,有事也无事,只要见张佳木来了,自然心中就安定了。
没过一会,任怨就接着吩咐,带着几队缇骑,分路而巡,把个贡院四周看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见此情形,大家就更觉安心了。
北京贡院极大,因为除了会试要用,直隶乡试也是用这座贡院,地方极大,号房有一万多间,当时南北两京,贡院规模都是差不离,张佳木先从正门进去,再过二门,再里头的那座门,就是俗称的龙门,一跃龙门天下知,从唐以降,从这座龙门进去,一旦得意,就是光宗耀祖,不但自己,就是整个家族的命运也为之改变。
到了这里,送举子的朋友家人或是仆人,都统统不能进,只能由考生自己进去,便是张佳木,为了防闲,到了此处也就停住了脚步。
再进去,就是号舍,然后是明伦楼等贡院建筑,张佳木这一回,虽然位高权重,却也是不得其门而入了。
科举考试,号称国家抡才大典,别说是张佳木,就算是曹吉祥,也不敢对贡院的规矩如何,一旦触犯,那可是和全天下的读书人过不去,放眼天下,也绝不会有敢闯贡院的主。
他在这里徘徊不久,远远就瞧着孙锡恩等人过来了,先在大门前领了签,然后一路送到龙门,到了这里,各人也没瞧着站在暗处的张佳木,彼此道声珍重,徐穆尘和年锡之便一人一个考篮,仓皇而入。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往常这时候整个北京城都已经是一片黑暗,唯有贡院这里,不仅是外头,考场里头,也是到处挂的羊角风灯,到处都是烛火通明。
年锡之和徐穆尘分别拿签换了考卷,卷子上便是有号舍的地址,两人一起进厂,分到的卷子也排的差不离,都是荒字号,一个六十六,一个六十七,彼此排在一起,两人一见之下,都是大为高兴。
“荒字号在西北,年兄,我们快走。”
徐穆尘此时心中安定,感觉神清气宁,他身子健壮的很,此时说是阳春三月,但北地天气尚冷,夜间犹寒,年锡之穿的不多,冻的瑟瑟发抖,于是他代为提着年锡之的考篮,两人一起,小跑着到了荒字号前。
号舍都只隔着三尺左右的距离,就是一排排木栅木舍,低矮逼仄,每一排大约都是六七十间,看到举子过来,有个须发皆白戴着毡帽的号军提着灯笼过来,问明两人的号舍,便在头前带路。
六十六和六十七都在号舍的东面尽头,到了一看,只见样子都和其余的号舍一样,东西北三面靠墙,唯有南面洞开,就象是荒村中的土地庙一样,地方极小,高不足挺腰,宽不及舒足,脏乱,潮湿,阴冷,令人望而生畏。
“两位老爷请快安置,”号军笑嘻嘻的道:“来的就嫌迟了,可不能再耽搁了。”等两人开始收拾扫扫,他又笑道:“小人负责这一片,一会来给两位老爷生炉子取暖,明儿早晨,自然会有人送饭来吃。”
“有劳,有劳!”徐穆尘不象年锡之那么懵懂,久于江湖,当下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银子来,约摸也有一两重,送了过去,笑道:“有劳了,这点银子还请收下。”
“多谢!”号军大为开心,收了银子笑道:“老爷的号极好,六十六号,老头子在这里四十年,最少有二十一位老爷中了贡士,好地方!两位老爷,还请坐定了,点烛泡茶,准备动笔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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