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帖子,就能拿人?”徐有贞将驾帖丢在地上,怒道:“校尉请先别抓人,本官要进宫面圣分说明白。”
“对不住了大人,”李瞎子将驾帖捡起,笑道:“这会儿就非拿人不可,大人要进宫请自便,但也请别耽搁小人们的公务。”
话说的很客气,动作却不客气,原本就是商量好的,这一回要给徐有贞好大一个难堪就是了。当下由李瞎子歪一歪头,众人便上前挤开徐有贞,直冲入书房。外面闹成这样,里头的人已经听的清楚,虽然略有准备,待看到校尉们挥刀弄棍的冲进来,还是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也不能怪他们没见识,从仁宗开始,只有马顺那几年还算有点威风,但也不能和太祖洪武和成祖永乐年间相比。从正统到景泰,锦衣卫已经很少能这么拿捕朝臣,就是逮几个普通百姓,还有御史跟在后头说话,更有东厂有监视之权,这些年来,东厂权也越来越重了,锦衣卫更是被压制的厉害。
因为锦衣卫老实了,所以这些官儿们便是份外的没见识起来。这要是搁洪武和永乐年间,被人拿了也就是一笑置之的事儿。
运气好了,带枷继续办事,有不少官儿被锦衣卫拿了问了死罪,还继续坐堂办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运气不好,就死在北镇抚司里头,那会儿不论文武,上朝早晨就和家属决别,晚上下了朝没事回家,就得弹冠而庆……老子又多活了一天!
现在心理建设是不成了,房里这一群官儿眼见一群如狼似虎的校尉冲进来,各人都是猛然站起,御史张鹏原本智计百出,在座中客里最为得力,是徐有贞的得力臂助,这会竟是觉得无计可施,见校尉们向他逼过来时,心里一慌,双手一软,竟是把个宣德青花盖碗摔落在地,砰然一声,立刻跌的粉碎。
“列位大人,请老实跟我们走吧。”李瞎子微微一笑,笑容看起来倒是分外和气,但接着就是手一挥,两人伺候一个,十几个官儿都被搀扶着出了门,一下台阶,就立刻又有人过来,小麻绳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个文官都是被绑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各人都是被捆的眼泪花花,可怜十年寒窗苦读,除了读书就一无所长,身子骨也都是弱的很,被这么一拉一挟一捆,各人又觉得丢脸,又是疼痛,等捆好之后,有些心理脆弱的,便是不觉都是泣下。
“不成体统,斯文尽丧。”徐有贞简直气的发狂,先是于谦被人救了,还在商量补救的办法,正没头绪,又被锦衣卫上门拿人,这一下,脸可真的是丢的大了。
再看看书房四周,不少府中的下人都被打的猪头一样,躺在地上哼也不敢哼,刚刚锦衣卫们还进了内宅,后头的丫头们吓的花容失色,到处乱窜躲避,这么慌乱,连带着徐有贞的小妾们也被惊动,后宅里哭声一片,听到这般哭声喊声,直如被抄家一般,徐有贞只觉得五内俱焚,看着洋洋得意的校尉们押着人走,到这会儿,是谁在和他过不去,可就是一清二楚了。
要是只为拿人,围住徐府,等这些官儿一个个出来,顺手一绑,也就是了。
这是给徐有贞成全体面的做法,如果是熟人办差,必定就会如此。但一想现在锦衣卫掌事者是谁,这般不给体面的冲到府里来拿人,徐有贞若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就混不到现如今的这高位了。
新仇加旧恨,屡次在张佳木手里受挫,徐有贞急怒攻心,扑哧一下,已经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徐大人,保重啊。”李瞎子临走之时,看着一脸灰败的徐有贞,还笑着道:“我家大人说了,大人有什么后手,他等着呢。现在看大人这样,你老可得好好的调养一下身体,把身子骨给养好了,不然,别叫我家大人白等就是了。”
一场好大热闹,就这么算完事。
锦衣卫拿了整整十三个文官,从三品到七品,齐活。一个个绑的跟粽子一般,列成一队,在大街上被牵着走,距离诏狱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够他们走的了。
一路上,看热闹的人可是不少,几乎是把道路围的水泄不通,黑云欲揣,狂风北卷,看起来,这些官儿可就真的是凄惨难言,而锦衣卫的威风,就在这么一件事中,也是叫人摆在了心上。
凡是稍有见识的,一见眼前情形,心里便是清楚:国朝经此复辟一变,由景泰而天顺,看来,天顺未必,而人和也未必,天下,从此要多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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