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张佳木听说,倒是有点头疼。逯杲是摆明了来牵制他的,又是新官刚上任,正是拿人立威杀伐决断的时候,自己讲这种人情,知道的不说什么,不知道的,准定说他是揽权,干涉南所事物。
别的不怕,影响在皇帝心里的观感,那就大事不妙了。
他想了再想,倒是替眼前这个可怜的千户想出条门路来,他道:“刘千户,你也糊涂了!”
“怎么?”刘勤很懵懂,他倒是真糊涂,一点儿也不明白局势。想来也是,一个实职锦衣卫千户,被人逼到这个份上,要是稍微会混点,攀上点亲贵做靠山,逯杲也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就拿他来开刀。
“唉!”张佳木顿一顿脚,喝道:“真是糊涂。你来求我,我和逯杲什么关系,你就没打听过?”
“啊?下官没有!”
“听我的。”张佳木摇头道:“求我没用,我不会替你说这种情,撞这种木钟。但你也不是没法可想,我想,你在正阳门那里,门达也曾经做过你下属吧?”
“是,门大人也曾在下官的治下。”
“你总没得罪他吧?”
刘勤摇头:“倒没有,门大人是世家百户,为人很光棍,我和他不算很有交情,但也没有仇怨。”
“这就是了!”张佳木笑道:“你这条小命,就是在这里了。”
“大人的意思,是教下官去求门指挥?”
“对了!”
看刘勤还有点犹豫,大概是觉得张佳木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张佳木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在烧的正旺的白云铜火盆上烤了烤手,然后才知道:“你出去打听打听,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好!”刘勤重生一叩头,然后才道:“要是下官能保住这条命,以后就跟着大人干,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就是表忠心了,大概还是想张佳木也出点力吧。张佳木笑笑,也不说什么,只是提醒他道:“你到门达府里,可甭说到我这里来过!”
“是,下官明白。”刘勤也是急昏了头,所以有点神智不清的样子,但当到实职千户的人,和猪脑还是有点距离的,求一不求二,一事不入二门,这点官场上最基本的底线他还是懂的。
当下叩头而别,出门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就好看了很多。
“大人,”刘勤走后,曹翼这个亲兵百户开了口,他道:“怎么大人升了官,小人倒是感觉很憋气啊?”
“哦,这是怎么说?”
“大人您瞧,咱们只是无赖,您老只是试百户的时候,谁敢和咱挺腰子?别说那些兵马司的,旗手卫的,府军里头的,还是东厂的番子,巡城的御史,咱们给过谁脸子?就说逯杲这厮,可是在您手里头吃过亏的,现在好了,一个个都蹬鼻子上脸的,横是要骑在咱脖子上了!”
听他的话,张佳木只是一笑,但也不驳他,只看着曹翼慷慨激昂的继续说道:“救个于少保,也是没救成,想保个千户吧,还得想这种弯弯绕的法子,大人,咱怎么官儿越大,反而越往回缩呢?”
也亏是曹翼这个楞头青敢说,换了别人,就是当初的那帮无赖,也是不敢在张佳木面前这么着说话了。
“你说的很是。”说话的当口,汤小三端了铜盆进来,里头热水正烫,烟气蒸腾,张佳木脱下布袜,伸脚进去,只觉得浑身一阵舒适。
他夸了曹翼一句,接着又笑道:“你瞧吧,于少保我要保全,我还有法子。这个千户,我也要保,总不教他太吃亏。还有,为难我的,这些天一个个不把我放眼里的,你瞧着罢了,总教他们吃亏就是了!”
“哎!”曹翼得此一诺,心里的那股别扭劲就去了不少。都是跟着张佳木不少时日的人了,也是看着他杀伐决断过来的,这位小爷,看着温吞吞不声不响的,真动起手来,比谁都狠。
到现在,坊里还没多少人敢走夜道,都是在夺门之前被打怕的。那是生生打坏了几十个人,打伤了几百人,还砍了人手弄出来的效果,现在敢嚣张的那几个蚂蚱,怕是没几天就都得消停了!
……
这一晚张佳木上床很早,能说话的人都不在身边,家人还都在老宅子里住着,母亲徐氏刚得了夫人诰命,喜的不知如何,哭都哭了几场,再加上要挑庄园,装修皇上赐的府邸,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没功夫顾他这边了。
就是说亲事,现在也耽搁下来,才十七岁多的锦衣卫都督,位高权重,这亲事该怎么说啊?
任怨几个,各有职守,分别办事,也不能再如从前那样天天聚集在一起打拳说笑,这官位高了,反而觉得乐子少了,还真的是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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