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宅子出来,可巧外头来了个骑马的听差,见是张佳木一行人出来,立刻下马来,跪在地上呈上拜帖,嘴里道:“伯爷说,有要事请,如果大人有空的话,一定请尽早过去。”
“哦!”张佳木展开一看,不出意外当然是老王骥的帖子。大红双帖,搁在紫檀木的拜匣里头,很是讲究。
以前王骥叫他,一张单红帖子就算给了天大的面子,这会子已经是用最高等级的拜帖了。
他心中感慨,脸上却是带着笑,问那个听差道:“怎么,老伯爷说过是什么事没有呢,要有什么吩咐,现在告诉我,我立刻去办就是了。”
“大人这话可不敢当。”王骥府上的听差当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与张佳木这样的大人物对答也很从容,他就跪在地上,笑着道:“伯爷说了,就在府里候教。说了,要是问什么事,就说是最近朝中的事要和大人商量一下。”
“哦,哦!”
张佳木这下懂了,说的当然不是于谦等人的事。这件事,王骥这些重臣已经表明了态度。从王骥到王直,再到陈循,郭登,所有的朝中文武大员都已经对皇帝表示效忠,也没有人反对抓捕于谦等人,至于景泰当年封赐的太子太保,太傅,少保,少师,这些重臣已经全部上表辞官,皇帝也一律准了。
大局之下,这些重臣早就把于谦等人放弃,而且,说实在的,于少保也真的太没人缘了一点。
不是说于谦,当然就是说最近争的最厉害的裁撤巡抚的事。这件事情,张佳木当然也很关注,但他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商量,自己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现在的生活经历全在锦衣卫里头,对锦衣卫的事他很知道,也清楚该怎么做。至于再高一层面,关涉到国家边防重镇,还有文武之争,坦白说,他现在自己都没有什么立场来干涉。
石亨当然不是好鸟,不过张佳木看他罗列的理由,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以后世人的立场来看,以文制武,甚至把武将当奴才来看,有意让武将成为目不识丁的老粗,这个路子当然不对。这会儿,大明军队张佳木也是看的多了。大明边军现在确实还象个样子,骑射弓马都挺不错的,军纪补给也还不坏,边军将士也都有一种悍勇之气。
但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了,大家都知道啊。
到了明末那会儿,明军打农民军还有点谱,和后金野战,似乎一场也没赢过。不敢打白刃战,不能肉搏,到最后,只能依赖城墙和火炮,对比开国时打跑蒙古人,永乐到仁宣间打的北方鞑子抱头鼠窜的无敌王师,差距可就是有点大了。
这变化是怎么造成的,涉及到军制政体边防经济的一篇大文章,张佳木如何能懂?但不管怎么说,大明军队越弄越糟,这点是绝无疑问的。
但文官的考量,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在。
军人不能干涉政治,文压制武,这是要保持国家政体的稳定,似乎也不能说错?
总之,这件事他不打算介入,他只是一个锦衣卫都督,屁股都没坐稳,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没经营好,多管闲事,也挺惹人厌的不是。
但想了一想,这会子推辞不去,传了出去,对自己名声有损。今日之前,他可全靠着老王头,现在一朝得志,就把老头儿推到一边,传扬开来,以后谁还愿意和他共事?再说,复辟之事,老王头没得什么彩头,也正好过去安抚一下,他心里原本就有个盘算,正好借着这个机缘过去一下也好。
当下含笑答应下来,听差在前,他和自己的伴当在后头,好在原本就隔的不远,张泽帮他选的这个地方当真不错,靠近东华门和南宫,和锦衣卫衙门也很近,与宣南坊他这个起家的老地盘也近,各方各面都是考虑到了。
没多一会就到了王骥府上,刚要进去,后头赶过来一个骑着菊花青的校尉,张佳木见是他,召手叫了校尉过来,问道:“怎么着?”
“发动了。”校尉擦了擦跑的满脸的汗,笑道:“不出大人所料,徐某刚进宫又出来不久,就已经发动了。”
“妙的很。”张佳木不知道是夸校尉,还是在说这件事,他笑了一笑,道:“我这里有事,你先回去吧,回头找刘总旗去,账上支五两银子。”
“是勒,小人谢赏。”
熟人熟客,不需通禀,听差和伯府下人直接把张佳木带到了后园。
还是老地方,张佳木拾级而上,王骥就站在楼梯口等他。
“下官见过老伯爷!”
张佳木仍然是礼数周全,上来先给王骥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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