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高大人已经跑到家里,正躲在被子里头发抖呢。
“他走了,正好办我们的事!”张佳木喝了口茶,下令道:“今天全部出队,我看,东华门附近七八条大街,小胡同不多,靠近皇城嘛,但人手少了也是没用。今天高平过来,准没好事,他被撵走了,我们过去!”
各人想想也是,锦衣卫的嗅觉没有不灵敏的,大伙儿都从高平的事里嗅出来不对的味道出来。要是查办什么大案出来,大伙儿也是脸上飞金,个个有光采。
要知道,小张百户就是查办了几个大案,楞是从军余几个月间就到了百户官的位子上的!
当下点起所有的小旗,吩咐校尉、军余、坊丁,一律动员。除了守备南宫和留一些人督促铺舍火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照常巡逻外,所有人都得参加这一次行动。
这会儿,就看出来张佳木平时的管理和训练的威力来了。可以说,他驭下不光是严,平时待下属们很少有发火的时候,一般的百户,殴打属下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张佳木不仅不打,发饷发钱,那叫一个爽快。平时也没有什么架子,说笑玩乐,甚至动手较技,都无所谓身份,甚至说粗口,赌钱,也是偶尔为之,不伤大雅。
这么一来,在属下之中,敬爱两字,已经是深深扎下根去。
但带兵带人的道理是一样的,要讲究一个宽严相济。一味施恩,就弄的上下不分,纪律不明。这一点分寸,说起来容易,掌握起来是很难的。
但张佳木掌握的很好,说笑之余,提起某人错处,他也不怒,只是正襟危坐,脸色也慢慢沉下来,然后一五一十一指出部下的错处,一条条一款款,说的清楚明白,而且诛心之论,条条都能直指人心,把最根本的错失原因给摘出来。
各种处罚的力度,也是不同,大到开革,军棍,鞭刑,再到罚俸,罚劳役,黑旗,手段花样也多,只要犯错,哪怕是任怨和刘勇,也不会饶过。
正因如此,虽然他为人并不暴戾,也不是天天板着个脸装酷,但属下各小旗,校尉,军余,坊丁,就没有不怕他的。
号令严明,平时功夫下的深,临到有事了,自然就是一呼百诺,事事顺手。
没一会功夫,张佳木和刘勇一个百户,一个总旗,两人亲自带队,下头九个小旗,六个坊丁队,加起来三百五十余人,全部散开,各持兵器,散开在正南坊到东华门一带的街头巷尾之中。
俗语说,京师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多过牛毛,分坊不多,但胡同街道真的是一条接一条,外乡人到京城里,看着街道四平八直的,走几圈就非迷路不可。
正南坊到东华门一带,小胡同不多,毕竟是靠近宫禁,关防严密,很多地方直接就是禁军巡逻的范围,根本不可能有民居存在。所要严查的,就是从正南到东华门一带的这些胡同小巷,三百多人撒出去,已经足够严密,非得查出点东西不可。
那天徐有贞的话,已经在张佳木心里扎了根刺,这正南坊中,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这一出来,一直到戌时末刻,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这会儿,在后世还正是热闹的时候,夜生活尚未开始,但是在古时,用这个字眼,表明已经是到了持兵上街警戒的时辰了。街道上绝少行人,普通人家已经熄灯睡觉,只有少数的豪门还张着灯,不是饮宴就是歌舞,还正热闹。
“大人,那边有动静!”
张佳木自己也换了校尉服饰,佩刀带弓箭,躲在一个小巷子里头静候消息。戌时末刻的更鼓一响,黄二悄没声息的摸过来,轻声道:“入娘的,看着象几个书生,提着灯笼,一嘴酒气,看到几个兄弟,这些厮们也不惧,看着扎眼的很。”
他一个粗胚,对书生的头巾气向来不大相容,所以说起来也很不客气。
张佳木想了一想,道:“我自去看看,你们不要多事。”
他自己带着几个从人,也是打着灯笼从巷子里出来,没走几步,果然见着几个书生样的男子提灯过来,按理来说,这里并不是十里秦淮,没有什么灯红酒醉流连河上的风流举动,而且京师规矩甚严,这几个书生这么晚还不归宿,倒是当真碍眼的很。
“兀那汉子,站住。”跟在他身后的庄小六机灵的很,先上前一步,戟指道:“夜晚行走,鬼鬼祟祟,过来受盘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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