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开外,子王祥已经过了盛壮之年。当然,王家的人都很健壮,老王头到现在还能跃马食肉,但年纪大的人,朝不保夕,王增这个朋友,张佳木开始是有意结交,但时间久了,到王府去的多,打的交道也多,渐渐也有了一点真交情。
王增拉他相陪,也是排解寂寞的意思,张佳木虽然比起他年纪还小,但见闻广博,说话有趣,而且是常来往的朋友,比起宫中那些同为勋戚子弟的同事来,身上没有那种讨厌的纨绔气,王骥家教甚严,王增也算是文武双全,寻常人物,他当然看不上眼。
此时听得张佳木的抱怨,他扬起手中精致的马鞭,笑着道:“佳木,我可是一番好意。你看,眼前景色,比起京师里如何?”
“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些疏林野草,加以连天阡陌,大兄,你见的少,我可是见的多了去了,并无稀奇啊。”
张佳木前世是农家子弟出身,眼前情景,真的是见的腻味了,当真不值一看。
王增奇道:“你见的多了,没听说你常出城,莫哄骗我!”
“呃,”张佳木自知失言,想了一想,道:“弟在广渠门外买了个庄子,前几天还去看了一看,景致也颇不错,有空的话,请你去玩!”
“好啊,我一定去!”王增兴趣很浓,修建庄园别业,在当时的士大夫和勋戚之家正好刚刚流行,虽然不能和明中期之后大兴别墅相比,但性质倒是一般相同,都是在城里呆腻了,出外换换风景,也换换心情。
“喂,小百户,”两人正在闲聊,有人骑着一匹高大的菊花青追上来,也是个年轻英武的后生,乌纱帽,饰玉,麒麟补子,腰间系着一根玉带,脚着朝靴,他向着张佳木道:“劳驾,把你的水葫芦借我用用,渴的紧了。”
这是标准的大明公侯伯驸马的常服打扮,见两人看他,那人笑了一笑,道:“王兄,我的伴当拉后头了,找你的伴当借口水喝吧。”
“这是阳武侯薛琮,”王增先低声向张佳木介绍一句,然后才向着薛琮笑道:“些许小事,这也说要借,尊兄太客气了!”
王增现下虽然还不是伯爵,亦没有正经官职,但将来迟早袭爵,或是服官,所以在礼制上,也不需要对薛琮太过客气就是。
“好,谢了!”薛琮声音清朗,接过张佳木递过去的水葫芦,咕噜咕噜饮了几口,然后还擦净葫芦嘴,这才递还给张佳木。
这个阳武侯,家教倒是挺好。
但他一开头,别的勋戚子弟也看到了张佳木这个异类,过来要水的也有,把带的佩剑和弓箭撒袋交给张佳木的也有,他们都骑着好马,伴当们大多骑小马,或是骡子,驴,刚刚一通急赶,大多都拉在了后头。
没一会功夫,张佳木身上和马身上都挂满了宝剑,弓箭,撒袋,箭壶,堂堂百户,一时间倒真的成了众人的伴当了。
“佳木,”王增颇感不安,他低声道:“不想叫你受此屈辱。”
“这算什么!”张佳木倒是神色如常,他笑道:“这里我官职最低,难道不叫我来背,却叫这些爵爷自己来不成?”
这会已经临近皇庄地面,听说太后与几位老太妃,还有几位出嫁未出嫁的公主,并驸马都尉等贵戚都在庄内,皇上虽然还没定下日子,但宫中无聊,后宫已经提前几天驾临皇庄,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了。
到了这种地界,就算是公爵也不好使,英国公先下马,然后是襄城伯、忻城伯、镇远侯、阳武侯,大票的勋戚一起下马,王增等人也跟随在后,众人牵马而行,谈谈说说,倒也愉快。
“我说,小百户,”一个留着唇须的勋戚走了过来,一脸的傲慢之色,他道:“你的马挺不错的,我们换骑着玩儿,怎么样?”
张佳木笑着摇头,答道:“不好,大人,这马不能换。”
说话这人看身上的服饰,也就是五品的武官,身份比张佳木高明不到哪儿去,但身为勋戚,底子肯定不只身上这身官袍,这一点,倒是不用怀疑。
果然,张懋回头沉声道:“大哥,这马是靖远伯送人的,你也敢强要?”
“哦,靖远伯送的啊……”那厮退后两步,再看看王增,脸上露出极讨厌的笑容,他道:“怪不得走一路呢,原来是王府的伴当。”
王增只一笑,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向着张佳木低声道:“这是右都督张軏的长子,极为可厌的一个人,不必理他。”
张佳木听了,不觉眼睛一亮!
有趣的紧了,自己对张府可是不假辞色的,张府豪奴,被他教训的极惨。这厮一会想明白了,下一步怎么办,倒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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