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仅是如此,还不至于要当佃户,当了官绅的佃户皇粮劳役是不必服了,但收成最少交四成,或是更多,而且田主也会叫佃农干一些额外的差事,一般的扰民。
庄民卖地,实在是因为地处京郊,城里的达官贵戚不时的出来买地,有时就是半买半抢,公侯驸马,一品文武,城中的贵人实在太多,京师附近已经极少有没有主人的田地了。
卖给那些大户,倒不如卖给刚发迹文官武将,豪奴不多,差使也少,待下头佃户也不会太苛刻,所以倒不如自己早点卖断,也省得总有人来惦记!
这个庄子,最近有个都督看中了,隔三岔五的派家中豪奴要来买,拍桌打板的骚扰,庄中上下急的要命,正巧张佳木要买,庄上人打听了张家的底细,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公推了几个人,到城中张家去卖地,两边算是一拍即合,正好是嗑睡遇枕头的事。
听说未来的田主来了,庄中上下都是大惊,原说是年后就来,没想到初三就来了。村口顽童们耍笑的时候,庄中里长和有年纪的老人们已经准备好了香案,等张佳木侍奉着母亲往村里走的时候,庄老们正抬着香案出来,见是他来了,去过张家的几个庄老一说,各人就把香案放下,里长带头,庄中十来个有身份的长者一起跪下,各人都道:“原来是老爷下临,小人们不曾远迎,当真失礼!”
他们在这里跪下行礼,村中不少人也都惊动了,所有的百姓都开了自己家的院门,伸头探脑的看着,但他们身份卑微,根本就不敢出门。
“何须如此!”张佳木急忙上前一步,扶起跪了一地的老人。以当时的生活条件和医疗条件来说,士大夫活过七十就能杖于朝,民间的百姓活过六十的都并不多,叫一群老爷爷跪下迎接自己,实在是太折寿了。
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和态度就叫下头跪着的人全部安心了,当时的田主都是富贵人家,一般都不大可能到庄上来,派了豪奴下来,整个庄上都是鸡飞狗走,摆香案,吃小鸡,打人骂人,都是等闲事。一个侍奉不到,整个庄上都要受累,所以当佃农的最怕遇到这样的主家,现在看来,大伙儿的这个年轻田主脾气秉性都很忠厚,是个好脾气又知道体恤下头的人。
再看老太夫人,也是慈眉善目的,看起来更是个好相处的。
一时间众人心中大定,都觉得卖田给张家是个英明的决定,于是都是喜笑颜开,簇拥着张佳木和徐氏,加上余小旗等人,先到村里各处看了一圈,大致完事之后,便又一起到里长家里坐下说话。
早有人收拾了刚打的野兔野鸡,收拾午饭,一股饭菜香气从厨房里直飘出来。这种农家饭用的是大锅灶,烧的是草,虽然手艺一般,不比城里人精致花巧,但胜在质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香气传来,引的人食指大动。
坐下之后,再有人泡了茶来,张佳木品了一口,笑道:“不坏,茶叶说实在不大行,但水好。”
“是了!”里长陪笑答道:“京城里头用的是死水,咱这用的是河水,当然水好。”
张佳木一笑,放下茶碗,道:“都好,今天先放定银,大伙把田契什么的备好,过一阵子把银子全拿来,这个庄子,我买了!”
“好,好好好。”庄民们对他这个新田主也极满意,听着他说,一时各人都站了起来,一起躬身作揖,都道:“一切都听大老爷吩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