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虽不忍直面那些伤亡,但第三次出击,竟是她主动发起的,甚至在斥候传来消息后,立刻便决定动手。
她要去劫一队运输干柴和马料的车队植。
许从悦纳闷,“想来附近必定有主力狄军到了,派了这支狄兵出来预备柴草马料吧?皇后绕了半日路特地去伏击他们,不怕引来狄军主力伏击?”
木槿看着他犹自青肿的脸,“你认为是柴草?”
许从悦道:“难道皇后认为是粮草?那支兵马不像在押运军粮,而且此处离北狄进入吴国的两条大路远得很,前面城池又有吴将镇守,他们疯了才会绕到这边来!堕”
木槿笑道:“那么,你跟蒋将军分出一万精兵过去打下来看看?我腰酸背疼的,就在这边扎下营来等你们的好消息!”
许从悦自然也不敢让她亲自上阵,倒也心甘情愿拖着遍体伤痕的身体去打仗,——然后,顺利地带回来三十二车各色粮食和一车金银珠宝。
木槿喜不自禁,一车车看着,抚着高隆的腹部笑道:“本想着这次动了五哥的兵马,回头得拿出体己来犒赏犒赏,如今可免得动我女儿的嫁妆钱了!”
青桦等也是高兴,笑道:“兴许娘娘生下的是皇子呢?莫非留给儿媳妇?”
木槿道:“便是这胎是皇子,迟早也会有公主吧?若是皇子,即便不能富有天下,他父皇也亏待不了他。若是公主,要嫁到别人家去,那妆奁自然要预备得越丰厚越好。”
许思颜再三说了,务要儿女双全,临走前还跟她说着,想生四个娃娃……
待此间事了,解开他和楼小眠之间的误会或嫌隙,大约便得继续这个艰巨任务了……
横竖宫中无事,等边疆绥靖,这任务听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她一路骑马而行,此刻鬓发散乱、尘灰满面,却笑得霞生双涡,笑意莹彻,一对黑水银般的眸子冉冉转动,说不出的清灵秀丽,似湖边绿阴里斜斜探出的一枝木槿花,花枝灿烂,鲜艳绚美,对着阳光开得明亮璀璨。
许从悦看得心中一跳,竟有种自惭形秽的卑微感。
他忙低了头,好一会儿才问道:“皇后怎么会猜到那队人马押的是粮食?”
木槿道:“你忘了?前两日哨探的斥候曾经报告过,说有几处城镇富户被蜀兵抢掠,人却毫发无伤,你还猜是不是我五哥久在吴境缺粮了。可蜀国近年并未遭遇什么天灾人祸,哪会缺粮?且五哥更不是那种无德之人。故而我猜着又是狄人假扮,想以劫掠之事挑拨两国不和,因此派斥候出去时,我都特地交待过,留意附近有没有车队行过,如果有,注意车辙痕迹。多深多宽多少辆多少人押运,都要一一查明。”
这事却是吩咐蒋敏才去做的,他闻言已笑道:“皇后英明,特地多派了几队斥候出去打探,还真发现了这车队。那车辙痕迹比较深,不像是运送干柴或青草的,所以立刻断定那柴草必是伪装。此事也亏得皇后料敌先机,若等斥候报来消息,再去查探车辙等动静,我们只怕赶不及去打劫了!”
“打劫……”
许从悦无语,却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青桦等近卫更是骄傲,千陌道:“某些原先还不信的人,这下被打脸了吧?”
顾湃道:“可不是!结结实实的!”
许从悦揉了揉被他们打过的脸,果然觉得火辣辣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也是他活该吧?
-------------身处囊中,方得脱颖而出-------------
打劫了强盗打劫的粮草和珠宝,还不知在哪儿的女儿嫁妆得保,木槿大悦,拔营再起时,连雪蹄乌的步履都轻捷许多。
她甚至和蒋敏才商议道:“虽说这些东西原是吴人的,但国主带人过来征战一场也不容易,咱们还有两三日便到朔方城了,原先预备的粮草已经足够,回头便将这三十三车东西都送到国主营寨去吧!嗯,那车珠宝也不少,回头拿两箱出来,犒赏给跟咱们辛苦这么些日子的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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