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们两个人的面如灰土,浑身瑟瑟发抖,张氏的那酱色的裙子上还湿了一大片,明显就是尿了,这个时候两个人完全没有了平日时候的趾高气扬,就好像是两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毫无气势。老丁头一见张氏这个样子就知道,今天她又过来闹,定然是踢到了铁板,虽然觉得她天天这闹得实在是可恨,可是现在这副样子跟她平日里的样子差距太大,又让老丁头心生不忍。
可是在转头看了一眼丁修节,只见他一张脸平静,看不出什么喜怒,可是他的手里却提着一把亮晃晃的斧子,这样的架势实在是让人心中恐惧,老丁头咽了一口口水,叹了一口气,就朝着丁修节迎了过去。
丁修节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老丁头朝着他飞快的的走了过来,他眯了眯眼睛,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当年,他就这样坐在门口静静的等着老丁头回来,他也像是现在的样子,逆着光快步的奔过来,他的面容模糊,让自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而丁修节记得的是,当年的自己那样的盼望他,盼望着他回来,因为,他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依靠,是他生命中除了丁风儿之外仅存的亲人。他希望老丁头能像是别的孩子的父亲一样回到家之后一把就举起自己,然后笑着摸摸他的头。
可是,从来都没有过。
他每次都这样匆匆的回来,匆匆的从他的身边走过,他要回到他的妻儿身边去,而他的妻儿里却没有自己的位置。
一次又一次,终于,他放弃了,他想,自己本就和这个家没有关系。
老丁头无非是他的爹,也仅仅只是一个被称为爹的陌生男人吧。
想着这些的时候,老丁头已经快步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了,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被佝偻了,他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深刻了,连头发也白了,甚至他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混浊了起来。
而自己从那么期盼着,仰视着他,到现在都要微微的低下头才能看见他的面孔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时间。
“老三,你娘他们又来闹了是不是?我定好好的说她们,好好的管教她们!你……”老丁头望着丁修节那双跟自己原配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只觉得胸口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看了看一边正瑟瑟发抖的张氏母女,狠狠心又说道:“你别放在心上,你知道的,她都是嘴上难听,可是心却不坏的。”
老丁头的话还没有让丁修节有什么反应,倒是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发出了嗤笑声,张氏的心不坏吗?谁知道?天知道吧!
老丁头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在一个人的面前睁眼说瞎话那是很简答的,可是要在一群都知根知底的人面前睁眼说瞎话所需要的大概的就不仅仅的胆子大了。
丁修节听着老丁头的话,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