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将我赶出兵营,我保证今后再不出现在将军视线中。”
“你做梦!”薛玉龙板起脸孔,“你以为本将军治下兵营是何处,由得你来去轻松?来人,去查清他的来历!”
派了亲兵前去打探杨平安来历,他又转向安胖子:“你,可知他的来历?”
经薛玉龙这么一说,安胖子想到杨平安初至兵营时,问的那些问题,也起了疑心。不过杨平安多次帮他,这次更是因为他才被抓来,他摇头道:“他是上次分到营中的,这些曰子老实得很……”
“本将军问的是他的来历!”
安胖子一哆嗦:“将,将军,小人也不知道。”
“没用的东西!说说看,你们今晚为何要殴打同僚,还敢以下犯上?”
一直没开口的杨平安突然插话道:“将军,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何时见过两个人殴打二十六个人之多?今晚分明是谢明他带人想要谋害我二人,结果被我二人识破。
姓命危急关头,我二人潜力爆发,侥幸逃过一死。至于说他们被打伤,那是我们正当防卫,怎能说是我们有错?”
正当防卫?薛玉龙琢磨一番,便明白词中深意:“你,是读书人?”
“是厨子也好,是读书人也罢,又有何干系?我知道,我如今是前锋营月字号火头军,是将军的兵!将军若是处事不公传扬出去,一旦失了军心,将军丢脸是小,难道就不怕丢了大将军的脸么?”
“好个牙尖嘴利的火头军!”薛玉龙玉面气的通红。
自他领军以来,军中便有将领说他是沾了父荫,才讨得前锋营统领一职。只是由于薛家势大,此种议论不敢公开罢了。如今一个新来的火头军,竟敢公然质疑,这如何不让他恼怒?
安胖子也被杨平安的话惊呆了。在他印象中,今曰之前的杨平安都是很好说话的,跟他差不多,都没什么脾气。直至今晚,杨平安替他出头与顶撞谢明,二人晚上更是将满营火头军暴打一顿,此刻有公然顶撞薛玉龙,才让他猛然醒悟,杨平安与他似乎并不相同。
杨平安也不是一根筋的主。若是黄昏时分没有在河边遇到薛玉龙,薛玉龙没有他的烤鱼,他并不打算将其他火头军打得这么惨,也更不会硬顶薛玉龙。
眼见薛玉龙被他夹枪带棒的一番话激怒,他连忙丢出一颗甜枣:“当然,我刚才说的只是最坏打算。将军最是注重以身作则力求完美,就像吃鱼时,烤的少有瑕疵便不满意。
我相信将军定会秉公处理此事,让所有新来火头军知道,他们不会受到老兵欺负。若是敢有老兵欺负,也必定会有将军替他们做主。如此他们才能够安心,以兵营为家,竭尽全力为兵营提供后勤保障,将来与叛军交手时,我军在将军带领下,必定势如破竹大获全胜。”
随着他又一番话,薛玉龙脸色不停变化,末了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个有趣的火头军。自祖上统军以来,我薛家火头营再没出过如此有趣的火头军了。你,报上姓名!”
“在下杨平安。”
“杨平安?”嘴里反复嘟囔两遍,薛玉龙突然提出一个让杨平安目瞪口呆的要求,“杨平安,你可愿担任本将军亲兵?”
当你的亲兵?那我岂不是更难逃出去了?再说了,你的亲兵,不应当都是女子么?
“多谢将军抬举,只是我胸无大志又贪生怕死,只想当个火头军,苟且活着。”
“你以为火头军能活安生么?”话刚出口,薛玉龙就意识到自己失言。幸好杨平安似乎没有听清楚,才让他放下心来,“怎么,你看不起本将军么?”
“哪敢啊,将军不是还怀疑我的来历么?我是想,将军既然看得起我,但偏生我的来历有可疑,不如将我逐出军营,将军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这时候去打探杨平安来历的亲兵回来了,将杨平安被人从富泾县强行征招,以及他这段时间在火头营的举动,包括秀才的绰号,以及被谢明等人欺负之事一一禀告。
很显然,杨平安来历清白并无可疑。
薛玉龙听完后,双眉一挑:“好个歼诈狡猾的东西,说这许多,居然只是想逃离兵营,本将军偏不让你如愿!我且问你,你二人中,究竟是谁以下犯上殴打上官的?”
这可就是大罪了,紧张时期斩首都有可能。安胖子缩着脖子打个冷颤,就听杨平安平静说道:“是我打的。我若不打他,就要被他活活打死了。”
“哈哈,果然是你!”薛玉龙闻言大喜,“以下犯上乃是重罪,本将军现在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担任本将军亲兵?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