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公开议论把兴献帝神主移入太庙供奉的事了,所有反对的声浪在毕春凶残的屠刀下都变成了噤若寒蝉。
嘉靖对毕春的做法虽然不是很赞同,但对效果却是相当满意的,所以更加重用毕春了,而后者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更加卖力,将手下的番子撒播出去,使尽浑身解数挖黑料,甚至不惜栽赃陷害,搞得全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上至各级官员,下到普通百姓都人人自危。
毕春还满足,还不断地招兵买马,大量补充人手,把爪牙伸到了全国各地的州县去,势力竟然渐渐超过了东厂和锦衣卫。
毕春本来就是吴皇后的人,如今又得到嘉靖的支持,于是权力虽不及刘瑾,但已俨然成了刘瑾第二,就连张璁方献夫之流在他面前也是客客气气的。
嘉靖八年腊月初三,蓝道行师徒回到了京城,一进城门便察觉气氛不对了,以往在街上高谈阔论的书生不见了,贩夫走卒们虽然继续做生意,但都说话小心翼翼的,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显然是生怕说错了话被厂卫的爪牙暗探逮到。
“师傅,咱们才离京数月,咋京城跟换了地似的,大家都不爱说话了?”小道士清风神色古怪地低声道。
蓝道行皱了皱眉,淡道:“可能是天气冷,省口气暖肚子吧,别多事,走吧。”
蓝道行说完便拖着弟子的手快走,径直回了朝天观,第二日又登门拜访了张府。
张璁见到蓝道行,不由大喜过望道:“蓝神仙,你总算回来了。”
蓝道行捋须微笑道:“恭喜尚书大人。”
张璁心里有些得意,如今他也是六部大佬之一了,如无意外,将来入阁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蓝神仙倒是消息灵通。”张璁春风满面地道:“不知蓝神仙此行结果如何?”
蓝道行捋须沉吟了片刻才道:“据贫道所见,显陵风水得天独厚,天寿山大峪谷竟远不及也,不宜搬迁。”
张璁顿时像被兜头淋了一桶冷水,显陵搬迁的事若能办成,对他来说本是大功一件,如今搬迁不成,功劳自然也就泡汤了,甚至会惹嘉靖不快。
张璁皱眉道:“不如蓝真人再进天寿山堪舆一番,或许还有更合适的吉穴呢。”
蓝道行摇头道:“天寿山本就是龙脉所在,我大明历代帝皇之陵寝,除了太祖,都建于此,因而吉穴的位置排列均已有了成法,长陵以西的大峪谷是最合适大行献帝的,再无更好的了。”
张璁闻言只有沉默,良久才道:“那真是可惜了,便劳烦蓝真人明日随本官入宫向皇上禀明。”
小道士清风不由暗撇了撇嘴,蓝道行却神色自若地道:“理当如此,张大人公事繁忙,贫道便先行告辞了,明日再登门。”
张璁点了点头,也懒得送蓝道行出去了,只让管家代劳。
小道士清风不由暗骂张璁唯利小人,事情没办成,登即态度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