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弓,但只能发射一箭,连续发射的话,双手也受不了,而四石弓的话,铁木儿倒是能连射三四箭。
此时,铁木儿蹲伏在一块山石后,像一头准备猎食的野狼,双目睁得老大,紧盯着山下的检阅台。徐晋今日穿了一套绯红的官袍,又站高台上,简直就是一个箭靶,十分好认。
铁木儿咧嘴狞笑一下,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倒不是在装X,而是在测风向,没错,铁木儿就是这样测风向的,嘴唇被舔湿后,风从那一侧吹来,这一侧的嘴唇就会更凉,这是很简单的水份蒸发吸热原理。
当然,不是谁都能用这种方法测风向的,至少你的感知要十分敏锐,否则嘴唇舔得再湿也是白搭。
这时,铁木儿显然测好风向了,又目测了一遍距离,然后果断地解下了四石弓,这距离,用四石弓就足够了,假如一击不中,还能立即再补一箭,而五石弓则不行,因为射完一箭手臂就脱力了。
铁木儿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重箭,轻轻地跃上了山石,由于习惯了使重弓,所以铁木儿的箭也是特制的,箭身比常人的长了三分之一,箭头也更重,射击的距离自然也更远。
铁木儿单膝跪在山石,迅速地弯弓搭箭,霍的一下,四石弓便被拉圆了,这份臂力实在骇人,试想一下,一石便是一百二十斤,四石就是四百八十斤。普通人挑两百斤都吃力,就更别说用两根手指提起近五百斤的东西了。
然而,铁木儿拉圆了四石弓瞄了片刻,忽然却又松了弦,皱着眉头用鞑靼语低骂了一声。原来这时一名亲兵跑上了阅兵台,并凑到徐晋旁边报告消息,恰好挡住了铁木儿位置。
那名亲兵在徐晋身边嘀咕了一阵子便躬身退下了,铁木儿见状立即又举起了强弓,然而让人恼火的是,这时徐晋竟然走下了阅兵台。
这下铁木儿没辙了,不过他是一名极有耐心的猎杀者,藏在山石后面继续等候,他知道阅兵还没结束,按照汉人的尿性,阅兵结束后肯定还会上台废话得瑟几句的。
而此时,薛冰馨正在西边的大堡山上仔细地搜索着,身段灵活得像一只母豹。在薛冰馨看来,赵全等要刺杀徐晋的话,最大可能就是远距离射杀,毕竟徐晋身边的护卫太多了,赵全三人不可能近身,所以用箭攻击的可能最大,而最好的射击位置便是杀胡堡两侧的山坡。
且说薛冰馨在西边的大堡山上焦急地搜索了一圈,并未有发现,此刻已经香汗淋漓,涂在脸上的姜黄被汗水流出了一道道的痕迹,露出部份洁白的皮肤。
“不在这边!”薛冰馨蹙着柳眉往东边的塘依山望去。
塘依山的山势更高,不过离着阅兵台有点远,估计超过三百米,薛冰馨表示很怀疑,毕竟曾是同门,大家知根知底。赵全、孙才、丘富三人若论箭术的话,要数丘富最好,不过丘富只能勉强拉开三石弓,平时使得最多的是二石弓,根本射不出三百米的距离。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薛冰馨还是迅速下山,摸向对面的塘依山。
这时,杀胡堡外的检阅台下,徐晋与王林儿、谢二剑、戚景通三人低声交流了盏茶的工夫,便重新回到台上,对着王博古道:“王总兵,今日的阅兵便到此为止吧!”
王总兵此时已经汗流浃背,有一半是窘的,打出旗语让各卫人马复位,这才走到徐晋跟前,讪讪地道:“弟兄们准备不足,让钦差大人见笑了。”
徐晋剑眉挑了挑淡道:“是准备不足,还是平时疏于训练?”
王总兵讪讪不得语,徐晋冷哼一声教训道:“王总兵,大同府乃京城的门护要冲,关乎我大明江山社稷安危,尔等今日如此表现,委实有负国家之重托,本官十分失望,将如实禀报于皇上。”
王博古顿时面色惨变,徐晋这一本参上去,估计自己这大同总兵之职是保不住了,甚至还会被问罪。
徐晋瞥了如丧妣孝的王博古一眼,淡道:“也罢,本官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便给你一次机会。”
王博古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道:“谢钦差大人。”
徐晋摆手道:“先别急着谢,这样吧,让你手下的兵将跟神机营比一比,若是胜了神机营,今日之事本官便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