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此女红着脸偷看了老鄢一眼,羞涩地点了点头,老鄢这货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徐晋点了点头道:“那行,就这么着吧,鄢浪,不过本官丑话说在前,你小子娶了人家就要对人家好,要是以日子过得磕磕碰碰,拿旧账说事,本官可饶不了你。”
老鄢连忙摆手兼摇头道:“大人放心,标下以后绝对把小雅当宝一样宠着,像俺这种臭军汉能娶到小雅这种好看又知书识礼的婆娘,简直是走八辈子的狗屎运了,咋就能对小雅不好呢。”
鄢浪这小子说的倒是真心话,普通军户在大明朝确实相当苦逼,要不然地方卫所的军卒也不会纷纷举家出逃。一般人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军户,除非自身也是军户。所以说,像周小雅这种小家碧玉,要不是身陷贼窝被污了清白,哪轮得到鄢浪这种粗鲁军汉。
看着鄢浪拉着到手的娇娘喜滋滋地行出去,戚景通不由打趣道:“小谢,瞧瞧人家鄢浪这小子多机灵,你也老大不少了,别总是顾着建功立业,也该找个婆娘成家了。”
谢三枪笑嘻嘻地道:“我二哥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呢,也得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姑娘才配得上我二哥。”
谢二剑瞥了一眼道:“老四,你今年也成年了吧,要不二哥先给你挑一个?”
谢三枪一指门外:“还是先管好你手下的兵吧,讨媳妇的又来了,瞧瞧他们的眼神,一个个跟发晴的猫似的。”
徐晋抬头望去,果然见到好几个五百营的悍卒在外面探头探脑,不由有点哭笑不得,招手道:“都进来吧!”
徐晋话音刚下,顿时呼啦地溜进来近二十人,敢情前面几个是探路的,大部队还躲在后面观风。
戚景通禁不住脱口骂道:“你们这帮狗日的。”
于是乎徐大钦差便又成了证婚人,撮合了二十几对新人,最后竟然连那四个南洋女人都有牲口收编了。听着四个南洋女人操着生硬的汉语说愿意时,徐晋亦不禁暗爆了一句狗男女,短短一顿晚饭的功夫就勾搭上了。
其实仔细想想,当一群饥不择食的军汉,遇上一群忧虑下半生的失足妇人,彼此一拍即合也就不足为奇了,尤其是那四个南洋女人,身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能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就不错了,哪还敢挑拣。
倒是那几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还有两名倭国女人没人勾搭,毕竟那些军汉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心大到给别人养野孩子的地步。至于两个倭国女人漂亮归漂亮,但悍卒们似乎不怎么喜欢倭人。
徐晋忙活了半个时辰才把这些发春的军汉打发走,用温水泡完脚后开始动手写信给老王。王守仁现在南京任兵部尚书,徐晋便打算请他秘密查一查那批走私火器的来源,好将军中那些毫无底线的卖国贼揪出来,这批害群之马的存在实在太危险了。
第二天一早,当红彤彤的朝阳从海平线底下跳出来时,徐晋便命人把岛上的金银和货物装船,将由朱纨负责运回东台县城存放。
另外,岛上的一百多名海盗俘虏也会随船押回东台县监狱,免得到时若跟倭商打起来时,还得派人手看押这些俘虏。
“子谦兄注意安全!”朱纨朝徐晋拱了拱手便登上了蜈蚣船,怀中揣着徐晋写给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的信件。
徐晋从容地挥了挥手,两艏蜈蚣船便扬帆驶离了东沙岛,向着东台县方向驶去。为了保证两艏船的安全,徐晋派出了一百名悍卒随行护送。
话说还没到中午,朱纨便率着两艏蜈蚣船在西溪巡检司的河口靠岸了。当一大车一大车的货物运进东台县城时,瞬时全城轰动了,盘踞在东沙岛那一伙海盗被剿灭的消息也随之不胫而走。
当老百姓们奔跑相告庆祝时,那些本地士绅豪族却是如同坐蜡了。譬如号称郑半城的郑家家主郑世荣眼下便坐立不安,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在这个阳春三月里,浑身衣服竟然都被汗湿了。
“镇定镇定,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肯定有办法的!”郑世荣在大厅内来回走着,一边自我安慰。
原来徐晋在东沙岛上缴获的货物,至少有两成是郑家的,那可是价值几万两的货物啊,郑世荣光是想想都心疼得哆嗦。
当然,财物损失倒是次要的,郑世荣最担心的是事情败露,那么他郑家最好的结果也是抄家流放,严重点还得被杀头。
郑世荣正惶惶不可终日时,一名下人急急忙跑了进来,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郑世荣面色一变,急忙道:“快请他进来。”
很快,一名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便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正是那名给海盗头子陈思盼治伤的马大夫。
“马大夫,听说你也跟着钦差去了东沙岛,陈思盼叔侄还活着吗?有没有被捉官兵抓倒?”马大夫还没坐落,郑世荣便急切地追问起来。
马大夫面色凝重地答道:“陈东逃了,不过陈思盼被抓住了。”
郑世荣的老脸刷的白了,颓然地跌坐在座位上自语道:“完了完了!”
马大夫轻咳一声道:“郑老爷不必过于惊慌,那陈思盼虽然被抓住,不过受了重伤,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到现在还没苏醒过来,能不能活还未可知呢。”
郑世荣闻言顿时还魂了一般,长吁了一口气道:“老马,差点被你吓死了,咱说话能不能别留半截。”
郑世荣说着轻松地喝了口茶,他向来只跟陈思盼叔侄单线联系,只要这两人不把他供出来便可保无碍,即便朱纨能从货物中查出些许蛛丝马迹,自己不承认他又能奈何?大不了就说是被海盗抢走的。
马大夫瞟了郑世荣一眼,低声道:“郑老爷万勿掉以轻心,陈思盼未必就醒不了。”
郑世荣双眉一挑,不解地望向马大夫道:“陈思盼经你之手治伤还能活?”
马大夫苦笑道:“那钦差大人不好糊弄啊!”
郑世荣刚放下的心不由提了起来,沉声问道:“是不好糊弄,还是不敢糊弄?”
“鄙人本来是想动手脚的,不过钦差大人一直在旁边盯着,还特意让鄙人给陈思盼的伤口清洗消毒,并且缝合了伤口,最后还喂了一小片老参吊命。”
郑世荣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因为那几株老山参就是他的货物之一,没成想竟成了陈思盼的救命药。
“老马,一定要搞死陈思盼,夜长梦多,赶紧想办法搞死他。”郑世荣阴冷地道。
马大夫苦涩地摊了摊手,郑世荣死死地盯着他道:“老马,别忘了那批药材中也有你的一份子,若是陈思盼把老夫供出来,你也跑不掉。”
马大夫无奈地道:“钦差大人派了四名锦衣卫专门看守陈思盼,鄙人根本没机会下手啊。”
郑世荣听闻“锦衣卫”三个字,面色不由白了几分,尽管自从新帝登后,锦衣卫和东厂都收敛了,但依旧凶名在外啊,普通老百姓提到厂卫都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