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吧,那里有徐州卫把守。”
徐晋看着密匝匝地拥来的贼兵,头皮不禁阵阵发麻,但他十分明白,自己不能逃,绝对不能逃。作为三军的主帅,如果这个时候逃了,绝对军心大乱,到时便真的兵败如山倒,再也没办法挽回了。
徐晋咬了咬牙,从腰间解下火铳,沉声喝道:“弟兄们稳住,咱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了,本钦差在此与大家并肩作战,旗在人在,旗毁人亡!”
“旗在人在,旗毁人亡,杀!”两千明军发出惊天咆哮,迎着近数倍于己的贼兵杀去。
惨烈的厮杀围绕着玄黄团龙旗展开了,如此近距离的,徐晋能清晰地听到利刃入肉,斩断骨头的声音;能真切地看到白色的脑浆从裂开的头颅中飞溅出来……
王堂派来的五千贼兵均是精锐,不过靠着双脚从泰安城急行到这里,体力消耗极大,竟被两千悍不畏死的兖州卫给敌住了。
……
新泰城内。明军正在大街小巷中围剿贼兵,从天空鸟瞰下去,但见场面乱糟糟的,到处都在战斗,这种局面要把军队重新聚集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这也正是赵全想要的效果。这样一来,明军就算得知钦差有危险,也难以组织起大量的人手出城回援。
当然,对机动性强的骑兵来说,要重新组织起来还是相对容易的。戚景通在收到回援的命令后,连忙策马游走吆喝,很快便聚拢起手下的骑兵,风驰电掣般奔向城门。
一直站在高处暗中观察的赵全发现了明军骑兵的异动,立即便猜到怎么回事了,拿出一面旗子挥了挥,一支隐藏着的白莲教精锐马上杀出,用鹿角拒马等封锁了街道,阻挡住企图出城的戚景通等人。
……
城外明军的大营,战斗已经呈白热化了,双方都杀红了眼,明军要拼命保护徐晋,而贼兵要拼命杀死徐晋,这是一场关乎全局的战斗。
明军终究是吃了数量的亏,胜利的天秤渐渐倒向了贼兵。此刻兖州卫的两千人马已经伤亡近半,不得不收缩战线,一些贼兵趁机向徐晋放冷箭,幸而徐晋四周已经被锦衣卫的盾牌护得密不透风。
形势越来越危急了,不断有马贼撕破锦衣卫的防线,杀到了玄黄团龙旗下,不过很快就被严阵以待的火铳射杀了。自从上次在曲阜城外遇险,徐晋已经给部份锦衣卫配上了火铳。
徐晋骑在马背上,冷静地透过盾牌间的缝隙观察外围的战况,二牛那货扛着铁棍警惕地护在他身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兖州卫和锦衣卫的伤亡越来越大,步兵的防线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贼兵们欢声雷动,争先恐后地扑向钦差大旗。
正骑着马左冲右杀的薛冰馨急忙抬眼望去,待看清钦差大旗下还护着近百名锦衣卫时,内心竟莫名一松,暗道,那家伙应该还死不了吧!
薛冰馨正有些分神,眼角余光忽然瞟见雷钧张弓搭箭,原来保护徐晋的锦衣卫由于要应付杀到近前的贼兵,所以盾牌之间出现了较大的空隙,徐晋的半边身体都暴露出来了。
雷钧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然而正在他松弦的刹那,跨下的战马忽然颠了一下,嘣,离弦飞出的利箭准头顿时偏了,掠着徐晋的头顶飞过,钉在玄黄团龙旗的旗杆上。
雷钧愤怒地回头一看,见到薛冰馨正和一名锦衣卫百户激斗,马屁股离着自己的马不远,估计刚才正是她的战马撞了自己的战马一下。
雷钧脸上的怒色立即消失了,到了喉咙的一句臭骂也咕噜地吞了回去,心中还有窃喜,估计是认为薛冰馨在保护他,挡住了锦衣卫的背后偷袭。
又过了盏茶的工夫,明军的防线出现了更多的缺口,贼兵越聚越多,将玄黄团龙旗下的徐晋等人给团团围住。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啊,撤吧,咱们返回泗水城还能整兵再战!”陆松焦急地道。
徐晋没有理会,抬手一火铳轰杀了一名贼兵,冷冷道:“谁他妈的敢后退一步,本官崩了他,稳住,援兵马上就到!”
似乎是在回应徐晋,他话音刚下,西北方向的官道上再次尘土飞扬,但见一支队伍出现在官道转弯处,当先数十骑正策马狂奔而来,清一色的鸳鸯战袄,正是明军无疑。
“大人,援兵,真的是援兵来了,是临清卫!”一名锦衣卫大声高呼。
援兵来啦!
本来士气低落的明军和锦衣卫不由精神大振,奋力发起了一波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