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区。
特高课驻地。
这是一个刑讯室,刑讯室门上却挂了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侦缉科的牌子。
属于特高课将刑讯室‘借给’了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使用。
汪康年的一只手臂上打着固定石膏,他坐在转椅上,阴冷的眼眸盯着绑缚在木架上的男子。
木架上的男子叫童学咏,他的身份是红党上海南市地下交通站交通员。
当然,此时此刻,汪康年还不知道童学咏的身份。
因为,童学咏还没有招。
……
此时的童学咏皮开肉绽,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空气中弥漫着肌肉烤焦的味道。
汪康年偏了偏脑袋,一名手下便泼了一盆冷水在童学咏的脑袋上。。
冰冷的水,刺激皮肤,刺激脑部神经。
童学咏打了个哆嗦,抬起头,血红的眼眸看向汪康年。
“你是红党。”汪康年轻声说道。
“我不是。”童学咏说。
“不,你是。”汪康年点点头,说道。
童学咏不说话了。
“鑫盛水果店的那个小伙计是红党。”汪康年突然说。
“我不认识什么水果店的小伙计。”童学咏说道,“更不是什么红党,我只知道我在路上走着,便被你们抓来了。”
“不,你是红党,不然的话,你早就招了。”汪康年微笑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童学咏冷笑着,质问说道,“我不是红党,我为什么要招认自己是红党?”
“你不是红党的话,早就受不了,定然屈打成招了。”汪康年摇摇头,缓缓地说到,“我们还是说一说鑫盛水果店的那个红党吧。”
“我说了, 我不认识什么水果店的小伙计。”童学咏嘶吼着,喊道。
……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朝着大壮看了一眼, 竟然便引起了这个狗特务的警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敌人就突然在大街上将他抓捕了。
随后, 便将他的嘴巴塞住, 塞进了一个小汽车,押来了这里。
车子经过鑫盛水果店的时候, 童学咏无意间看到了正在叫卖水果的大壮,脸色微变。
没想到,就是这个瞬间的表情变化竟然被特务捕捉到。
敌人似乎因此而对大壮起了怀疑。
“那个小伙计是红党。”汪康年微笑说, “他死了,是自杀的。”
说话的时候,汪康年死死地盯着童学咏的眼睛看,“他自杀前, 喊了‘人民万岁’!”
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眸一缩。
汪康年摆了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照片给他看。”
一名手下一把揪住童学咏的头发,将一张照片放在童学咏的眼前:
死去的大壮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地上是鲜血, 他的身边站着两名日军宪兵, 一名日军的刺刀指着死亡者的头颅,正在对同伴说着什么。
童学咏痛苦的闭上了眼眸,他没想到只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 就害了自己的一个同志。
……
“你害死了你的同志。”汪康年的眼眸泛出兴奋的光芒,“你是叛徒!”
“我不是叛徒!”童学咏情绪失控, 大声吼道。
吼完,他便知道坏了。
愤恨的眼神盯着汪康年,“卑鄙无耻。”
汪康年轻笑一声,“谢谢夸奖。”
说着,他在小四的搀扶下起身, 走了两步, 靠近童学咏,“招了吧, 你现在已经是红党叛徒了, 在他们眼里,你开口招供, 害死了自己的同志,是彻头彻尾的叛徒。”
“我不是!”童学咏咬牙切齿说道。
……
“冥顽不灵!”汪康年冷笑一声。
他朝着身旁的小四说道,“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小四点点头。
“请进来吧。”汪康年微笑说。
一名特工拎着一个嘴巴被布团堵住的小囡囡进来。
小四走上前,一把摘下了堵住嘴巴的布团。
小囡囡看着木架上被绑着的, 皮开肉绽的男子, 立刻哭泣着喊着,“阿爸,阿爸。”
说着,就要挣扎着靠近。
却是被一个特工直接薅住了小辫子,疼得哇哇叫。
“婷婷。”童学咏抬起头,便看到这一幕,双目通红,竭力挣扎,撕心裂肺的喊道,“放开她!放开她!你们这帮畜生!畜生啊!”
汪康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很满意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他一抬手。
小四将一支上了膛的南部手枪递给他。
随后,在小四的虚扶下,他来到了小囡囡面前。
直接将枪口抵在了小囡囡的脑门上。
……
“我数到三,你再不开口,我就开枪。”汪康年看着小女孩惊恐的双眸,微笑着说,“不要怕,一点也不痛苦。”
小女孩吓得瑟瑟发抖,哭泣喊道,“阿爸,阿爸。”
汪康年扭头看向童学咏,“一!”
“畜生不如!”童学咏嘶吼着,骂道。
“二!”汪康年冷冷说道。
“有种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童学咏用力挣扎,喊道。
“三!”汪康年轻声说道,他用枪管碰了碰小囡的小脸,叹口气,“真是一个惹人怜的小囡囡,可惜了。”
“我说!我说了!”就在这个时候,童学咏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撑不下去了。
……
“名字,职务。”
“童学咏,上海红党南市交通站交通员。”
“你是上线是谁?”
“没了。”
“什么意思?”
“死了,前天早晨我的上线上街买东西,经过鬼子哨卡,被打死了。”
“为什么被打死的?”汪康年问道。
“你问我为什么?”童学咏冷笑一声。
“说。”
“据说是练枪。”童学咏咬牙说。
小四在汪康年的耳边低语一番:确有其事,有一个哨卡的日军收到家乡来信,心情不好,喝醉后随意射击路过市民,打死打伤多人。
汪康年便啧了一声,随意射击,竟然打死了一个红党,红党这一年多以来发展势头惊人啊。
他更加认定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的了。
“童先生,这么说你是毫无价值的了。”汪康年皮笑肉不笑说道,说着不怀好意的看向童婷婷。
“一个叫苗圃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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