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些沉重踱步:“我自然也想到此为止......
这开元的生活多安逸,我家中娇妻美妾,金银如山,富贵荣华,权势滔天,就这么过完一生,还能留下美名传扬.......
我也不想去拼啊.......”他叹了口气。
如果他不来自后世,如果他没听说过那些沉甸甸的历史,李星洲也想做一个逍遥王爷,然后做一个逍遥皇帝。
他的功绩早够他名留青史,两次平叛,收复易州,涿州,燕山府,灭了辽国,擒获辽国末代皇帝,整个景国皇帝里,他绝对能排到前三了。
他却知道,这个时代,真正诠释了那句话,什么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辽、金、蒙古的快速崛起又快速没落,都是在忧患中崛起,在安乐里去世。
如果他不激进,如果他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做个普通皇帝,自己说不定能够安然度过一生,可他的子孙后代呢?北方的阴霾总压得他喘不过气.........
“如今我景国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富庶,国库日渐充盈,是太平盛世景象。
可圣人不可违时,亦不可失时。”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星洲突然明白了它的沉重:“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辽金大战之后,民心不稳,士卒疲乏,很多百姓还不服金人统治,是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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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为一己之私,为在青史留个好名声,为安享太平而错失良机,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将要面对一个休养生息,完全喘息过来的金国,到时会是什么景象?
一个能把辽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金国要是喘息过来,他们该如何面对?”
众人安静下来,耶律大石脸色有些尴尬。
他们不知道,李星洲却知道,靖康耻,丢失的半壁江山都是可以参考的结果。
“金人从辽东北苦寒之地而来,有惊天毅力和悍不畏死的精神,金人最出名的莫过于能昼夜可战,不怕吃苦,不怕死。
因为他们早过怕了苦日子,也不愿子孙后代再像他们一样,哪怕生死在所不惜,一定要往南打,到更富庶的地方去。
呵呵,倒是我们这些安享安逸之人,自诩文明开化,却在安逸中沉沦,少会想子孙后代。
这点我们比不了金人,所以我才也怕金人,本王若不平辽东,后世子孙必受其害!”
李星洲斩钉截铁的说:“我意已决,请诸位来,就不必再论大同府和辽东之事,基调本王来定,大同府,上京,辽东平原是必取之地,不容置疑!
是胜是败,责任也全在我,机会稍纵即逝,大家就不要再争那些无聊问题了。”
他气盛很盛,一开口便不容置疑,顿时定下伐金战略目标,这个目标很大,太过吓人,众人看向他,眼神闪烁,有惊讶,有疑虑,有愧疚,有钦佩.......
但不管如何,一两年后的这场仗在这时终于定下基调——举国之战!
冢道虞眼中也难得闪烁起光芒来,德公也不在多言,狄至、杨洪昭、魏雨白、严申、参林等人既激动,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崇敬起来。
把一切说出来,交代清楚之后,李星洲坐下,反而感觉轻松下来,他已经无路可退。
正如他说的,机不可失,这次他无法后退,也不能把沉重留给子孙后代,因为那时他们更加难以处理。
所以的担子,所有的责任,所有兴衰荣辱,他必须肩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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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下午,在王府小院,桃花园中,众人对照地图,沙盘,一边说一边记下许多条目,冢道虞发表的意见最多,也最被重视,他是真正带领过大规模部队集群南征北战的人。
杨洪昭也说了很多,他战争经验丰富,而后勤补给具体到人事安排则德公说得最多,全国上下官吏,他大多知道,大体哪些人可用他比较有数。
至于耶律大石,他对大同府,辽东走廊一带地形十分熟悉,因为那是辽国故土,众人时常请教,他并未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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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最终都会总结成厚厚的折子,送到皇帝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