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见赵含章兴致勃勃,笑着赞同道:“也好,若是能成,你倒是可以同时帮到两个人。不过你恐怕要多操心一些。”
指望他二人自己相亲,那场面想想就尴尬。
赵含章表示明白,不就是要互动起来嘛,找个活儿让他俩干不就成了。作为两人的顶头上司,这事儿一点儿都不难。
第二天,赵含章便把明预和裴元君找来,笑容可掬地告诉他们,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二人来完成一一把这些年的战争总结做个报告交上来吧。
明预曾作为军师与她并肩作战,自然对当年的战事了如指掌,所以总结自然是要以他为主导了。而裴元君负责采访和执笔。
“采访”这个词,经由赵含章普及,现在他们都懂。裴元君自然没有意见,领了任务便退下。
明预却不愿意,这事情自己来就好,何必要先说出来,再经另一人写出,这不是乡事嘛。
奈何赵含章非要如此安排,还意味深长地告诉他,很有这个必要。
她单独给他俩在侧殿分配了一个房间,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他想自作主张都不行。
日子一天天过去,总结也在明预和裴元君的一问一答间渐渐成形了。
最初,明预是不以为意的。但在他看了裴元君的文章之后,不得不承认,这文章,比他自己写的细致多了。
明预自诩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不喜欢繁琐的步骤,往往事情开了个头,他在心里就已经演练好,直接开口给出了结果。
这种方式对于同样是聪明人的赵含章和汲渊来说,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总结是给军队的将领,和太学的学生们看的,他写出来的那种只有骨架没有血肉的文章,估计没有几人能看懂。
但由他讲述的事情,经过裴元君的润色和整理,就好看太多了。
嗯,重点抓的也很好,和他想的差不多,这女子倒是难得的聪慧。字也写的好看,不愧是陛下的书监。明预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欣赏。等裴元君再度采访的时候,他的态度便好了许多,说的也更加详细。
原来问个问题,能说一句绝不会多说第二句。现在不仅说第二句了,还能偶尔补充个三四五。
两个人度过了最初的磨合期,逐渐有了些默契。裴元君也放开了一些,工作中不再一板一眼,采访时偶尔倒像是朋友间的闲聊。
有一天二人谈到守国之战,就得失利弊谈论了许久,直到宫人过来掌灯才结束。
明预才惊讶地发现,他竟和一个女子从午食谈到了傍晚,整整三个时辰啊,而他还意犹未尽,还想拉着人继续聊怎么办?
明预第一次在心中有了异样的情愫,这种感觉他不熟悉,让他有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这让他不是很开心,决定第二天不再与裴元君说话,还把桌子拉的远了一点儿,一脸严肃地处理公务。来往的宫人看到明预板起来的脸,走路做事立刻变得小心翼翼,只有裴元君似乎没有注意到,完全不受影响,依旧认真地低头写字,偶尔还因为写的开心而忍不住微笑。
不知怎的,明预感觉有些胸闷。
一定是房间太闷了,他起身打开窗户。
春日的风有些调皮,从半开的窗中进来,把对面桌上的稿纸吹的哗哗作响。
明预抬头望去,只见裴元君眉头轻皱,似乎在思索如何用词,片刻后她舒展下来,提笔在纸上快速记录。阳光照在她一侧的脸烦上,让她看起来有些发光;桌上新沏的茶水中升起一些雾气,又让她显得有些朦胧。
侧殿外偶尔有宫女低低的说话声传来,映衬的屋里更加安静。但这并不让人感到拘束,反而觉得岁月静好。
勤劳工作一天的赵含章,总觉得这一天好像少了点什么,直到就寝前,她才突然想到,明预今天没来找她,没有给她送。奏。折。
她找人问了问侧殿的情况,扭头对傅庭涵笑道:“明卿的心乱了。”
傅庭涵点头,“看来我们的贺礼终于能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