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部分城池在坚守,石勒打算带上苟晞这个原兖州刺史去收服这些城池,再去攻打豫州。
“报——”
令兵拿着一封信疾驰而来,大叫道:“大将军,八百里急报,潞县陷落!”
石勒脸色一变,一把扯过信拆开,待看到信中说赵含章连下八城,已经占了潞县后眼前一黑,他连忙问道:“世子呢?”
令兵气喘吁吁地道:“世子和夫人不知去向,堪公子被擒获,重伤,不知生死。”
石勒揉碎了信。
支雄着急的道:“大将军,我们快回上党吧。”
“不能回!”张宾急匆匆赶来,和石勒道:“将军莫要忘了我们一开始的打算,上党陷落我等早已有预测,此时回去于事无补,不如占下兖州,豫州,再反攻回去。”
石勒一点一点的将信揉得粉碎,面无表情的道:“先生说得对,大丈夫何患无子?来人,点兵,我们去豫州!”
这一次,他不从蒙县攻,而是要从兖州的边界打过去!
而且,他还有盟友。
石勒是汉国的臣子,上党可不止是石勒的上党,也是匈奴汉国的。
尤其上党地理位置特殊,刘聪也不能坐视上党丢失,所以石勒一上报,俩人就制定了新的计划。
石勒强攻豫州,逼迫赵含章回援,刘聪则进攻冀州,把冀州并州丢失的城池都抢回来。
刘聪带着晋帝一路北上,许多晋臣一看晋帝都被俘了,或是为了晋帝,或是从心底感受到大势已去,纷纷开城投诚。
眼看着兖州北部、冀州南部甚至是青州南部地区都被匈奴人给占了,赵仲舆心中大恸,不由的去找皇帝,“陛下,再这样下去,晋亡矣。”
皇帝一身布衣,他的待遇还比不上赵仲舆等晋臣,虽然没被关押,却只能留在固定区域,偶尔还要被招去给刘聪取乐侮辱,看到赵仲舆,他也忍不住落泪,哽咽着问道:“我们现在为人质,还能做什么呢?”
赵仲舆道:“陛下自尽吧。”
皇帝抖了抖嘴唇,震惊的看着赵仲舆,没说话。
赵仲舆跪在他身前,哭道:“只有陛下崩逝,他们才能不受威胁,更甚者,哀恸之下能够反攻,求,求陛下自尽。”
皇帝身边的侍从听到这话,纷纷跪下,瑟瑟发抖。
周内监膝步上前,将赵仲舆推开,颤抖着道:“赵尚书,你,你大胆!”
皇帝两股战战,抖着手将桌子上的茶壶扫到地上,然后拿起一个瓷片,但他抬手试了一下,发现下不了手,他就抖着手塞给赵仲舆,“爱卿你来。”
赵仲舆脸色苍白,连连摇头,“臣岂敢弑君?”
皇帝苦笑,忍不住嘲讽道:“爱卿逼我自尽,与手刃于我,有何区别呢?”
赵仲舆眼泪哗哗的流,“陛下此话杀臣,臣本也没想独活,黄泉路上,臣继续做您的臣子,但臣实不敢弑君啊。”
皇帝和赵仲舆相顾流泪,最后皇帝还是没鼓起勇气自杀,赵仲舆自然也不敢杀皇帝,于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看着刘聪高歌猛进,一路势如破竹的收地盘,他不是不心焦的,早知天下亡于他手,四年前打死他都不要即位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