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受罚的。
收尸队将另外两具尸体也收拾了,其实就是把尸体丢到板车上,拿茅草略微一遮就往外运。
城里就有个抛尸的地方,那里曾是焚化尸体的地方,有巨坑,自皇帝迁都郓城,大将军规矩极重,时不时的死人,加上郓城进来的权贵世家多了,各处都时不时的死人,一些无人认领埋葬的尸体都丢在那里,烧都烧不过来,最后干脆就不烧了,往那里一丢就完事。
所以焚尸坑成了乱葬岗,这两年,那里长了许多茂密的野草和树木,看上去营养超级好。
收尸队对这条路熟得很,推着板车一路到了乱葬岗,随手将车上的三具尸体丢下。
郑明珠躺在破席子中,听到人推动着板车越走越远,直到附近都没有声响后才慢慢动起来。
她原地滚了两圈,从破席子里滚出来,这才撑着手臂颤颤巍巍的坐起来,一手是扎人的石子,一手这是冰冰凉凉,湿漉漉的东西。
她就偏头看,月光之下,一句半裸的尸体映入眼帘。
郑明珠吓了一跳,撑着手臂就往后退了两步。
她抖着嘴唇看被堆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颤巍着手去拖席子。
她将席子盖在她们身上,这才撑着地站起来,举目四望,野草荒野之中,有奇异的鸟叫声传来,还有翅膀扑腾的声音,月色下,影子幢幢,黑暗中似乎有怪兽注视着她。
郑明珠看了一圈,有些害怕,但再一低头看见脚边的两具尸体时,害怕便消散了。
这世间还有比人间更恐怖的地方吗?
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郑明珠拖着两条疲惫的腿往外走,她得离开,虽然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谁,为什么救她,但她不想再做棋子了,她想回家去,回高菀去。
郑明珠消息闭塞,她根本不知道父母迁来了郓城,甚至不知道青州分裂,所以苟纯才从青州回来了。
她才走出十几步,杂草深处就钻出两个人来拦在她面前,“郑女郎?可是高菀的郑女郎?”
郑明珠抿了抿嘴,还是回道:“是,我是。”
“你小字是什么,生辰何时?”
郑明珠看到他们手中的刀,知道她要是回答得不对,很可能会命丧当场,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对上了。
俩人立即将刀收起来,上前道:“郑女郎,我们是你父亲派来救你的,还请你跟我们走,明日一早我们就送你出城,去追你父亲。”
郑明珠一下瞪圆了眼睛,“是我父亲雇的你们?”
当中一个人就轻笑道:“你父亲可雇不起我们,我们是赵家军,你父亲现在是我们刺史的家奴了。”
郑明珠抖了抖嘴唇,脸色格外难看,她父亲竟做了人家奴,那他们郑家岂不是……
隔了这里半座城的大将军府里,王敦的脸色也极难看。
他从宴席中出来,就在院子里吹风透气,想到宴上的奢靡和荒唐,他依旧很不爽。
他在青州时便听说了大将军变得荒唐,却不知道他能荒唐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