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郓城的世家官员并不缺钱,您认为很好的酒楼饭菜在他们看来只是寻常,因为他们经常可以吃到,和苟道将的花销比起来,他们不会觉得您多有诚意的。”
在他们眼里,赵含章和苟晞是同等人物,他们不了解赵含章的生活日常,就会以苟晞的日常来做参考。
赵含章以为自己拿出大钱来请他们下馆子是看重,但在他们看来,赵含章只是请他们吃了一顿便饭而已。
所以走奢,不如走雅这条路。
明预简单粗暴地道:“使君,您现在是大晋第三人,除了陛下和苟晞外,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您亲自拿出来的东西,您说价值连城,那它就是价值连城。”
赵含章领悟,“所以我带来的茶世间少有,价值不菲,我拿出来的茶具难得一套,也价值不菲,桂花糕是大俗即大雅,桃花是野趣。”
明预笑着颔首,“正是。”
赵含章受教,“厉害呀,明先生果然会节流。”
俩人对视一眼,都笑得跟只狐狸一样。
听荷快步进来,躬身禀道:“女郎,今早在大将军府门前遇见的谭深和郑孝来递帖子了,现在人在门房处。”
赵含章就起笑容,颔首道:“请他们进来,我在明先生这里见他们。”
听荷应声而去。
赵含章和明预解释道:“我今日去大将军府时正巧他们二人也在求见大将军,我看他们形容憔悴,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
明预道:“使君,这是郓城,我知道您心善,但也要谨慎,来投靠的人未必都带着真心。”
赵含章点头,“所以才要请明先生替我分辨一下。”
听荷领了两个中年男人过来,一进入屋子,不等赵含章开口,俩人便跪下,额头触及手背,恭敬地道:“拜见刺史。”
赵含章愣了一下,连忙道:“快免礼,请坐下说话吧。”
这是晋代,跪拜礼是属于很重的礼节,除了面对君王父母和深受尊敬的长辈,一般没人行这个礼。
谭深和郑孝却没有起身,而是抬起头来,就这样双腿并拢,身子往后压,双手放在膝盖上,就这样跪坐着了。
赵含章不由看了一眼明预,指着她对面的席子道:“到这里来坐吧,说话也近些。”
谭深和郑孝对视一眼,这才起身,恭敬地在她对面跪坐下。
赵含章也不废话,直接道:“两位请说吧。”
见赵含章连一丝疑问也没有就直接让他们陈述,俩人都不由同时红了眼眶,心中又酸又涩,感动不已,为什么他们一开始遇见的不是赵含章呢?
谭深稳了稳情绪后道:“回刺史,在下谭深,乐安郡乐安县人,我们谭家在乐安是个小族,祖宗余荫,族里有祭田供养学堂,让族中子弟能够识文断字,但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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