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页,刘渊忍不住感叹道:“这注释,很可能是赵长舆的注释,这书,千金难得啊。”
刘乂虽然从小跟着汉人读书,但还是比不上刘渊,不由凑上前看,“很难得吗?”
刘渊师从上党人崔游,在长安做人质时也喜好读书,其中《尚书》读得最熟,对儒家书籍,能读到的,他都会读。
书籍有多难得,只有他这样艰苦求学过的人才知道,一本《毛诗》外面书铺都找不出几本来,所谓书铺,更多的是售卖纸张、笔墨、砚台等衍生品,正经书籍不多,带有注释的书更少。
当下还有相当多一部分书籍是以竹简为书,带有注释的古籍更是以绢布和竹简为主,谁舍得卖先祖注释的书籍呢?
而分享,更不必提,非世交之家,别说阅读,摸都不给摸一下。
刘渊摸了摸书皮,内心挣扎过后咬牙道:“你不是想去见赵含章吗?想去就去吧。”
刘乂眼睛大亮,“父亲不拦我了?”
刘渊看着他笑道:“阿父从前觉得,匈奴人和她是做不成朋友的,但现在看,我和她或许成不了朋友,但你可以。”
刘聪得知刘乂带着厚礼去赵家军大营,气得踹翻了桌子,“难道父皇忘了刘景大将军的死仇?”
刘景也是匈奴人,还是刘渊的心腹,很是能干,当年打灈阳时被赵含章射中一箭,只来得及见刘渊一面就死于箭伤。
从那以后刘渊就一直想要杀了赵含章为刘景报仇,现在却为了刘乂让步,刘聪不免有些妒恨。
刘乂欢快的奔向赵家军大营,营地里的赵含章吓了一跳,听到斥候汇报,连忙带人去迎接。
她难以置信,“他来干嘛?”
傅庭涵想了想后道:“可能是因为你给他送礼,还寄了信,他来回礼?”
“我那就是为了告诉刘渊,我没跑,赵家军还在,让他们别搞小动作……”赵含章瞪大双眼,“刘乂也就算了,为什么刘渊也同意让他出来?”
“或许你可以见到刘乂后问他,”傅庭涵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后道:“你得在二十里外截住人,还得找个借口拦着不让他们靠近大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含章只能上马狂奔,成功在二十里外拦住刘乂。
刘乂没想到会在半路看到他的新朋友,很高兴,“赵刺史,我正要上门拜访,没想到就在此处遇到你了。”
赵含章努力平复过高的心率,冲刘乂笑了笑,坐在马上问,“北海王肯再来找赵某,某荣幸之至,但我不能再请你去大营了。”
刘乂一愣,问道:“为何?”
“上次留你做客便生了误会,再让你留宿大营,恐怕刘大都督又要不安了。”
刘乂连忙道:“这次来是父皇同意的,我们收到了你的重礼,知道你是断不会再做出扣押我做人质的举动的。”
刘乂这段时间一直被人教育,加上在朝堂上听得多了,这才知道,上次他虽然拦住了赵含章夜袭平阳城,却也给赵含章和谈增加了筹码。
而且四哥还说,平阳城外根本没有大军停留过的痕迹,所以说不定赵含章夜袭的事也是骗他的。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和赵含章的友谊就是了,刘乂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她,感动得不行,“你肯将赵公注释的书籍送我,可见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你既是真心,我刘乂也绝对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