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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颖便打开箱子看了一眼,沉吟道:“使君,这些东西都贵重,可不好出手。”
赵含章低头把最后一封公文处理完,放下笔,起身走下来,叹息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不打紧,我们就要夏收了,可以慢慢来,先入库房吧,等回头来洛阳的蜀商赣商多了,这些东西就有价了。”
“说起来可惜,青州也是个好地方啊,要不是苟晞阻断了我们的交通来往,把这些东西交给青州的商人带回去,一定能赚不少钱。”
范颖也这么认为,小声道:“要不我们去打下一条道儿来吧。”
赵含章看了她一眼,虽然心里也这么想,但她还是压下了自己的蠢蠢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时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对外。”
范颖皱皱眉道:“可他们与我们不是一条心呀。”
赵含章道:“这有什么要紧,只要他们不想着安我,那我就愿意与他们共存,先攘外。”
她垂下眼眸,冷澹的道:“若真的不能共存了,到时候再做选择不迟。”
选择可以临时决定,但准备却不能临时,所以赵驹手中的那支赵家军至关重要,军备啊军备,钱啊钱。
赵含章没忍住,看范颖开始带着人将东西记册,她就又给赵仲舆写信了。
要是水力煅压机能做成,那炼铁工艺的效率会往上提一大截。
汝南现在有两座铁矿,到时候就近找水源建造水力煅压机……
打仗,看的不仅是将的排兵布阵,士的勇勐,还看粮草,看军备。
而中州现在大半在她手上,在这片土地上可不止有三座铁矿,也不止有铁矿而已。
洛阳和郓城的信件来往特别顺畅,毕竟皇帝还是天下之主,他如今就靠着交通指挥赵含章等人了。
所以赵含章的信件很快送到了赵仲舆手中。
苟晞知道赵含章又给赵仲舆写信了,但信的内容不可知。
拇指摩挲了一下食指,他沉吟片刻后问道:“最近赵尚书有和陛下提什么事吗?”
“提了许多事,不知将军要问的是何事?”
苟晞皱了皱眉问:“都有什么?”
“赵尚书反对召回刘琨,说他一旦回来,晋便彻底失去了晋阳,失去并州。”
苟晞点点头,这事他早知道了,问道:“还有呢?”
阎亨便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后道:“还有上书弹劾苟纯,说苟纯严苛士兵,吞没粮草,又纵兵抢收百姓麦子。”
苟晞微微蹙眉,“这是何时的事?”
“就这两日,苟纯纵兵抢掠百姓粮食的事我和将军报过……”
“我是问赵仲舆上书弹劾苟纯是何时的事?”
阎亨闻言失落,道:“今早的事。”
赵含章的信是昨天晚上到的,苟晞垂眸,她这是想干什么,通过打击苟纯后打击他?
阎亨给苟晞思考的时间,好一会儿才道:“将军,苟纯贪墨士兵粮草是真,纵兵抢收百姓粮食也是真,请将军严惩苟纯。”
苟晞皱眉道:“此是赵含章离间之计,阎先生,现在苟纯驻守边界,怎能不安他心,反而乱他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