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全力为保护洛阳略尽绵薄之力。”
赵含章抿了抿嘴,上前将人扶起来,沉声道:“是我有负你们所托,没有将他们救回来。”
少年摇了摇头,红着眼睛道:“石勒凶狠,赵将军能从他手里将我们赎救回来就已经很厉害了。”
其他人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也和军队借了板车或者牛车拉回家中,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赵含章,几人遥遥和她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赵含章微微颔首回礼,沉默地看着哭声一片的灵棚。
傅庭涵收回目光,偏头看向一直注视着灵棚的赵含章,伸手牵住她的,用了用力使她回神,“难受了?”
赵含章没有应声,半晌才声音低哑的道:“我第一次看见他们时,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对王衍和襄阳王有些复杂的情绪。”
毕竟这两位她认识,而且有过一点点交集,但其他人,赵含章全都不认识。
“在我心里,他们的死亡就和史书上的一段文字没多大区别,”赵含章道:“不知是不是因为以前接收类似的新闻多了,我很难对他们的死亡感同身受。”
“直到这一刻,我才感觉得到痛惜,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家庭,每个家庭里都有父母、妻儿、兄弟姐妹。”
傅庭涵转头看向她。
赵含章眉头紧皱,“我小看了他们对亲人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的品德,还有,世俗不同……”
她道:“我低估了这个时代对身后事的重视,而对亲朋身后事的重视,是因为他们看重孝、慈、义,还有仁。”
“现在知道也不晚,”傅庭涵道:“绝大数人是迫于时局才不得不和世俗妥协,以前的世俗是晋室和王衍等大士族制定的,而现在,由你制定!”
赵含章眼睛亮亮的,“你说得对!”
赵含章没有在此停留很久,等城中人认完尸首,剩下的就要由她埋葬了。
虽然她穷,但棺材还是要备上一份的,毕竟全洛阳城的人都看着呢,那些人在死前也都是有名有姓的人。
能被石勒留下来的,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没有名望和官职的,基本都被赵含章赎出来了。
好在当初她赎人时带出不少家眷,有些人提前跑了,但留下的人中亲连着亲,他们便顺带把认识的亲友给拉回去一块儿埋了。
剩下无人认领的,大多是司马家的人。
不多,总共六十八具尸体。
襄阳王的尸体也被拉走了,是王惠风第二天来拉走的,她身后跟着几位夫人和少年,她道:“襄阳王有大义,我等不愿他曝尸荒野,所以集资为他买了一口棺材,就让他和家父埋在一起吧,将来供奉时连着他一起。”
赵含章自然没有意见,将襄阳王交给他们。
剩下的司马家宗室则没人管了,赵含章只能自己处理。
“去问问棺材铺,我订得多了有没有优惠?”
“……使君,我问过了,不仅没有优惠,价格还要高了。”
赵含章闻言不服气了,问道:“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