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雪中,就跟一只小蚂蚁一样,是那样的渺小。
他们现在马不停蹄,真的可以改变含章记忆中的历史,保住豫州,让它不被乱世毁去吗?
傅庭涵停下脚步,望着目之所及的天尽头,在自然面前,人是那么渺小,那在原有的历史进程中,他们两个人的作用又能有多大呢?
傅庭涵站在路边望着远处发呆,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到了近处便慢下来,最后停在路旁。
傅安站在一旁戒备的看着。
诸传撩开帘子,看到是傅庭涵便笑道:“傅大郎君怎么站在路边,是车出了问题吗?”
傅安见郎君还在发呆,便伸手推了推他,“郎君。”
傅庭涵回神,只是还有些呆,木木的扭头看他。
傅安就示意他往后看,“是诸公子。”
傅庭涵回过身来,这才看到诸传,他好奇,“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委实有些不客气,但诸传没在意,而是笑道:“赵氏的铭公子在府上设宴,我去参加,怎么,傅大郎君不曾收到帖子吗?”
傅庭涵老实的摇头,他略一思索就明白赵铭为什么要设宴了,看来赵铭虽然嘴上不赞同含章,私下却没少为她运作。
这算不算口嫌体直?
傅庭涵忍不住笑了笑,他让车夫把马车牵到一旁,让诸传先走,“诸公子先行吧。”
诸传愣了一下,看了眼面上毫无异色的傅庭涵,突然间有些羞愧,他就不急着走了,而是问道:“傅大郎君寒冬出行,不知要去何处?”
傅庭涵顿了一下后道:“去别院里看看。”
俩人又没话了。
傅庭涵突然有点儿想念赵含章,有她在,场面一定不会冷下来。
傅庭涵一脸无辜的看着诸传,很希望他赶紧离开。
诸传竟然读懂了他的意思,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笑开来,抬手行礼道:“那就不打搅傅大郎君了,在下先行告辞。”
傅庭涵回礼,见他上车便开始自己走自己的。
傅安忙跟在身后,车夫也拉了马车跟上。
坐到车里的诸传撩开窗帘探头出来看,正看见他踩着雪慢悠悠的往前走,两仆一车落后他一丈远的位置跟着,并不打搅他,此一刻,他自己好像自成一片天地。
诸传若有所思。
长随见他沉思的时间有点儿长,忍不住叫了一声,“郎君?”
诸传回神,放下窗帘,“走吧。”
诸家的马车也动起来,傅庭涵已经把他忘在了脑后,甚至把身后跟着的傅安和车夫都抛在了脑后,谁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
傅安缩着脖子跟在后面,只在需要转弯时上前示意他们家郎君该转弯了。
三人一车就慢慢走到了造纸坊,好在造纸坊距离城门也不是很远,就在赵含章的一个庄子边,这里都是她的佃户和长工,还有一条河,造纸坊就建在河流的下游处,距离庄子不是很远。
作坊里水坑一个个,工匠看到傅庭涵,立即迎上去,“郎君,有三个坑的材料都泡出您说的纤维了。”
傅庭涵这才缓慢回神,点了点头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