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下令,大开中门,准许百姓在二门之外听审。
审理唐掌柜本来就是大新闻了,尤其还是总督岳大人亲审,这案子肯定要是看看了,常言岳大人是再世青天,倒是怎么个青天,都是耳闻,没有目睹,有幸一瞧,实在难得呀。
于是乎,总督行辕之外,很快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百姓是络绎不绝。早得到消息的,还能还能进门,在二门外观看,来的晚的,只能排在大门之外,听里面的转播了。
岳大人大堂升座,蒋杰站到左手,三口铜铡立于右侧,殷柱、童胄、铁虬、厉浩然站列两厢,再往下,则是一众差役。
见围观的百姓堵满二门,岳肃才一敲惊堂木,大声说道:“来人啊,带人犯上堂!”
话音落定,两旁响起威武之声,片刻功夫,厉浩荃带着差役押着唐掌柜与李忠上堂。上堂之后,差役毫不客气,抬腿一脚,就将二人踹跪在地上。
“小民叩见大老爷……”李忠第一个说道。
“小民叩见青天岳大人。”唐掌柜也跟着说道。
“你二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还不速速讲来。”岳肃沉声说道。
“小的名叫李野,乃是广西人氏。”李忠报了个假名。
“小的名叫唐震,乃是杭州本地人氏。”唐掌柜如实答道。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唐震,我听水师副将毛有见讲,你是见财起意,聚众抢劫,明知李野乃是海盗,却知情不举,目无朝廷、目无官府,可有此事?”
这桩案子是人赃并获,唐震是辩无可辩,可目无朝廷、目无官府的罪名实在太大,岂是他能够吃罪起了。唐震连忙冲上磕头,哭着说道:“青天大老爷明鉴,小的绝无目无朝廷、目无官府之心。明知李野是海盗,知情不举,确有其事,但实在只是见财起意,万无其他。还望大老爷念在小的为朝廷剿匪的份上,从轻发落。”
和海盗械斗,可以说是防卫,并不触犯律法,而且还会得到奖励,所以唐震才如此解释,希望能够蒙混过关。只是他也不瞧瞧,岳大人是干什么的,能那么好糊弄。再者说,李忠又是干什么的,今天抓他来了,肯定别有用意。
“唐震,你说你只是单纯见财起意,并非目无朝廷、目无官府,那阴养如此多武装,又是何意?而且,你的手下各个手持兵刃,照本督看来,你们平曰里,除了做正当买卖之外,偶尔也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吧。要不然,怎会如此大胆,干出抢劫海盗,黑吃黑的勾当?”岳肃再次沉声说道。
岳大人堂上问话,一般都是相当犀利,令人难以辩驳。他的话,一下子就说到要害,唐震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用不坚定的语气说道:“回大人的话,这确实只是第一次,以前万万没有过,还望大人明察。”
“本督自会明察!本督再来问你,这唐记货行的东家是谁呀?”岳肃问道。
“我们东家姓唐名龙。”这件事,唐震当然不敢隐瞒,因为整个杭州城,都知道唐记货栈的东家是谁。
“你的所作所为,你们东家可知道?”岳肃冷冷地问道。
“我们东家……他……他不知道……”唐震小心地答道。
“不知道!”岳肃“啪”地一下,重重一摔惊堂木,厉声喝道:“他若是不知道,凭你一个小小的掌柜,就能调动三百多人,聚众行抢?”
“回大人,我们东家确实不知道。一般来说,货栈的事,东家都是委托由小的做主。”唐震赶紧解释道。
“好呀。那本督再问你,你那三百多人,平时在货栈都做些什么呀?是专门充当打手,偶尔抢劫,还是做其他的货呀?”岳肃冷冷地问道。
“不、不、不……”唐震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小心地答道:“这个……这些人,有一部分,平曰里在货行是做搬搬抬抬的苦力,一部分是货栈的护院。我们货行,时常押货去外地,养的人手多了点,其实也无可厚非。尤其是北面还有流寇作乱,我们一旦到北边运货,人手少了,哪里敢去。”
“这话倒还有些道理,但你说你们东家全不知情,本督不敢轻信,而且那些兵器又是从哪里购买的,本督也得追究。来人啊,让他先行签字画押。”
岳肃说完,行文书办将写好的供词拿给唐震,等到唐震签字画押之后,又听岳肃说道:“唐震啊,供词你已签字画押,倘被本督发现其中有假,本督定叫你好看。你们东家,家住何处?本督这就请他,前来对质!”
“我们东家……”唐震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略一沉吟,说道:“我们东家现在不在杭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