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狼狈的使者跑了回去,很快荷兰人的六磅炮便响彻了起来,然而正如郑军的二寸半炮和三寸炮无力叩动并不坚固的昌国城防一样,荷兰人发射的弹丸砸在有水泥混凝土构筑的石墙上最多也不过形成一个浅坑而已。
“该死的中国人,”带队的荷兰少校望见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咒骂起来。“怪不得有底气拒绝公司的通牒。”他看了看身边同样面露失望的高级通商员。“阁下,对方的城墙是如此的坚固,为了避免攻城中的损失,我建议长期围困”
荷兰人想进行长期的围城战,但田超又怎么肯让对方的目的得逞呢,别的不说,地里那些即将收获的庄稼就是最好的理由之一。于是,在听任对方在砦门口设置起营地的田超,在围城三天之后,派兵悄悄潜出了寨子。
听起来这好像是神话,对方不是已经围城了吗?怎么又容许郑军溜出来呢?其实身临其境的人并不难理解,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围城的壕堑,而当时欧洲的作战习惯是很少攻城,即便攻城也是每日从营地出击,并不封锁整个城墙,因此郑军甚至不需要从城头悬下,直接打开砦门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击了。
入夜了,喝得酩酊大醉的荷兰人和德意志雇佣兵在消灭了若干肉食面包之后沉沉睡去,没有了这些主子们的呵斥,以一点残羹冷炙填饱肚子的土著兵也很快跟着堕入了梦乡,此时只有吸血的蚊虫还在活跃的飞舞中,丝毫没有人觉察到郑军可能到来的攻击。
由于之前征战时遇到的土著们没有能力组织实施夜袭,同时也因为此时的欧洲作战游戏中骑士时代所谓战场道德准则的遗痕尚存,因此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营地将遭到攻击的荷兰人很快就尝到了不设防的苦头。
说起来郑军手中的钢刀其实并不利于无声无息的隔断对手的脖子,然而渗透入荷兰营地的郑军眼前只有横七竖八睡死过去的对手,因此偶尔用力一点,溅起的、飙射出的鲜血多了一点,暂时还没有什么妨碍。
但是浓郁的血腥气很快引起了荷军指挥官带来的枪猎犬(斯塔比嚎犬)的警觉,狂吠的猎犬惊醒了正在沉睡的军人们。但睡眼朦胧的荷兰人、德意志雇佣兵以及那些土著士兵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烧焦的味道便传了过来。
着火了?不,这是郑军在纵火。在熊熊燃烧的“篝火”面前,尚且没有穿整齐衣物的荷军迅速暴露在明亮环境之中,结果遭到郑军有组织的排铳射击。措手不及的荷军顿时混乱起来,此时郑军趁势掩杀,迫使战斗意志并不坚强的土著兵率先崩溃了。
所谓兵败如山倒,土著兵的崩溃牵动了整个荷军,烧得焦头烂额的荷兰兵和德意志雇佣兵也跟着四散奔逃。得势不饶人的郑军乘胜追击着,喊杀声响彻了整个原野。
追杀到天亮,丢盔卸甲的荷军纷纷向登陆点溃败,一直看到将自己护送上岸的战舰了,这些人心惶惶的溃兵们才好不容易守住脚步。这时略一清点,所有人的脸色都垮了下来。可不嘛,最初登陆时足足1300人的大军,如今拢总只剩下了500多人,要说土著兵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包括高级通商员和荷军少校在内超过80人的荷兰兵、150人的德意志雇佣兵的损失无论如何是不能被接受的。
“该死,郑家居然不顾文明人战争的准则,如同魔鬼一样深夜里出现,这种可耻、卑劣的行为绝不能宽恕。”失踪或者说牺牲了的少校和高级通商员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因此巴达维亚的责难必然会落在继任者的头上,受了无妄之灾的某人因此暴跳如雷着。“立刻向巴达维亚申请援兵,务必把郑家的这个殖民地彻底消灭了。”
“路易士上尉,我认为除了向巴达维亚申请援兵以外,最重要的是立刻搜索幸存人员,并且就俘虏向郑家提出赎回。”另一名船长则老成持重的提出了他的建议。“否则很难想象我们的人会受到怎么样的折磨。”
“赎回俘虏,对,这很重要。”路易士上尉点头着。“可若是对方提出释放战俘的先决条件是停战的话,亲爱的安德韦弗,我们又如何向巴达维亚报告呢?”
“长期停战显然是不可能的,巴达维亚绝不会同意。”安德韦弗船长摸了摸自己漂亮的小胡子。“但用短期停战换回咱们的人是值得的,再说了,进入11月就是雨季了,除了海上封锁,咱们并不能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