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兄弟俩站拐角处,吴忧并没立时说话,吴语也不问,隔了会,吴忧再次叹口气:“你这性子,也不知随谁!”
不等吴语有反应,吴忧接着说:“来那个厨郎怎么样?”
吴语随口说:“就那样!”
吴忧瞪了弟弟一眼:“那样是哪样?”
“就是一般,我跟他接触不多,怎么知道?”
“他是灶下厨郎,你也厨房干活,怎么接触不多?”
吴语抿抿嘴,又不说话了。
“哎!”吴忧大大叹口气:“他比三巧如何?”
吴语皱起眉毛:“三巧太张扬,这俩人性子不同,林小哥初来乍到,行事还是比较内敛,不过说不准是装呢。”
吴忧点点头:“我知之前有不少巴结三巧、和他交好人,如今见猛地出现个顶替三巧厨郎,不少人都心中不服,也有为难他,也有对他不搭不理,吴语我跟你说,你别跟那些人一样,你对他客气些。”
吴忧心里,二爷若是真对这个厨郎这么上心,未来有可能会收了房,到时那位林小哥身份又不一样了,得罪了可不好。
吴语闻言脸上露出狐疑神色,慢吞吞地说:“为什么?”
“二爷二爷挺喜欢他手艺,爱吃他烧菜,总之他和三巧不一样,你和他多走近走近也好。”
吴语点了点头,然后俩人一起回了厨房,刘鑫殷勤地替吴忧盛了饭菜,等吴忧吃完走了后,又有几个凑到吴语跟前,旁敲侧击问他吴忧是不是说了什么,是不是跟二爷有关?
林忘下意识地跟着众人一起看向吴语,却正好和吴语看过来视线对上,吴语咬了口馒头,咀嚼几下等咽下去后,才说:“没什么,大哥嘱咐我老实点别生事。”
因吴语话少,存感低,平时也不跟其余人搅合一块,众人不知他是真就陈述事实,还是借机暗示他们什么。
刘鑫哂笑一声,将馒头推到吴语跟前,打了个岔说起了别。
林忘倒没觉得吴语说话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之后收拾厨房时候,他总感觉对方时不时地偷看他。
接连几天阴天,下了两场雨,难得凉了些,等到重放晴,天气越发热了起来,没过几日,眼见端午就近前。
端午节讲究不少,连日见采买将桃、柳、榴、蒲叶、时果、艾草等送了过来,身边人也都忙了起来,不再闲时候插科打诨说话,反而各自找个凉地方,手里拿着艾叶和各种丝线,制成鸟、鱼、虫、百兽、日月等形状,再穿成串,或是系胳膊上,或是系发簪上。
又有一些哥儿手里捧着绣制荷包,一脸含羞带怯,彼此间比试着各自绣工、图案、配色等,这个说我并蒂莲好看,那个说我鸳鸯戏水好。
唯独林忘好像不状态,只一门心思想着粽子事,利用闲暇时候熬了红豆沙、莲蓉沙,又提前将各色豆子腌成蜜豆,准备了蜜枣。
这日下午,天气热厉害,顾子青又不府上,众人都回房歇息去了,林忘也不例外,坐床上有些昏昏欲睡。
林忘正要躺下,忽然,门外响起了不紧不慢敲门声,他脑子一钝一钝,等反应过来时,敲门声又停止了,林忘睁了睁眼睛看向门口,门上隐隐投着一个人影,他这才起身,慢吞吞走到门边开了门。
吴语站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忘,林忘平时和他接触不多,因知道他是吴忧亲弟,有什么打下手事也不曾找他,吴语也不曾主动跟林忘说话,这人存感很低,不生事、不张扬,模样气质皆普通,跟一群小哥站一起,竟让人忘了他是吴忧弟弟。林忘这才想起,从他来到顾府到现,两人说过话不超过五句。
因意想不到会是吴语,林忘盹也有点醒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挤出个笑容,问:“语哥儿,有什么事吗?”
吴语点点头,抬脚就要往里迈,林忘下意识往旁边避让,吴语走到屋中间,林忘莫名其妙地关上门,也走了过去。
只见吴语从怀里拿出一个粉色锦盒,他将盒子递给林忘。
林忘见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不接,低头看了眼那抹嫩粉,又抬头看着吴语淡然双眼,问:“你给我?这是什么?”
吴语摇摇头:“这是二爷给你。”
轰一声,林忘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锅,再看着吴语平淡无起伏眼神,不免有些尴尬,东西若是顾子青直接给他,他都不会有这反应,偏偏让另外一人传给他,林忘就觉得有些不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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