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素净的宝蓝色暗纹织花锦旗装,两把头上簪着白玉龙凤纹鸡心佩,余下一色素银簪环。
她极少做这样清爽的打扮,倒是别有一番韵致。
佟贵妃盈盈一福身,朗声道:“给皇上请安。”
皇帝此刻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面带微笑道:“起来罢。”
佟贵妃应一声是,站起身来。
李德全早亲自端上锦杌,贵妃落座后,转头冲雅卉微微招手,又笑道:“皇上连日忙于朝政,也要爱惜身子才好,臣妾叫小厨房炖了鲤鱼粥,足足熬了六七个时辰,皇上且尝尝,可对味儿?”
皇帝见她听话懂事,也觉欣慰,语气中便带着几分和软:“你有心了。”抬手将翡翠碗接在手里,轻尝一口。
佟贵妃问:“如何?”
“极是不错。”皇帝说了句,不由想起皇后宫中的子午鱼羹来,见佟贵妃满眼期待,又喝了一口才伸手放回案头。
佟贵妃微微一笑,打眼见李德全的身影在明光罩后影影绰绰的,遂问皇帝道:“李总管可是有什么事?”
皇帝便也瞧过去,朗声叫了声‘李德全!’
李德全忙躬身进来,禀告道:“是敬事房的人端了大银盘来。”说着微抬眼皮去瞧佟贵妃,却见贵妃面上一片平和。
皇帝正要说话,却见贵妃抿嘴盈盈笑道:“原是这事,瞧李总管紧张的什么似的,貌似我像那会吃人的妖怪?”
李德全听了这话,哪里敢接,直杵在当地。
佟贵妃便笑道:“太皇太后常教导臣妾,皇上是天子,为皇家绵延子嗣是大事,可不要因着臣妾,耽误了这大事。”
皇帝抬手攥住她掩在唇前的手,面上起了一丝兴味,道:“皇祖母还教了你什么,怎的朕不知道。”
佟贵妃微微用力将手抽出,悠闲道:“太皇太后还教导臣妾,皇上是天子,应当雨露均沾才好。”停了一停又道:“皇上,您该翻牌子了。”
皇帝不知她如今为何反常,只顺势摆了下手,李德全领命退下,不多时敬事房的当值太监双手捧着大银盘来。
佟贵妃闲闲遛了一眼,乌雅贵人怀了身孕自然被撤了牌子,她唇角微微一沉,面上却带着笑容道:“宜嫔妹妹虽讨人喜欢,可皇上也不要冷落了他人心。”
皇帝不应声,手在那一长串绿头牌上轻轻滑过,又听佟贵妃道:“那小郭络罗氏生的温柔可爱,虽不及宜嫔妹妹能言会道,却也着实是个美人胚子。”
皇帝轻轻一笑,便翻了常在郭络罗氏的牌子。
敬事房的人又请了个安方才退下,自去钟粹宫安排夜里司寝之事。
佟贵妃也笑道:“臣妾不敢打扰皇上料理国事,这便退下了。”见皇帝略一点头,肃了肃身,袅袅退下。
待出了暖阁,宫女雅卉忙上前为遮了蕉布的阳伞,承乾宫离乾清宫本就极近,主仆二人也不乘撵,信步出景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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