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的为数不会超过三个,偏偏这徐传英就是一个。前一段时间杨守正逼迫的他走投无路,把自己的大本营都卖给别人了,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去呢,陈奇雄给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徐传英还能不说两句?
陈奇雄不由得邹了邹眉,徐传英话里面的火药味噎的他有些喘不过起来。这件事情从外观上来看还真有点想徐传英说的那样,看上去他好像在偏袒杨守正,其实他召开红贴会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田海带着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港英政府还以为这是本地帮派争斗无限制的升级了呢。在青联帮遭人袭击的第二天港督就找了他,让他赶紧把事情平息下去。因为在香港回归的问题上,魏港督在英国本部那一派倾向于和平解决,这就让国内的强硬派大为恼火,已经多次要求政府召回魏港督。
为此,国内和平派和强硬派已经多次交锋,吵得不可开交。在这个关键时候,魏港督可不愿意再授人以柄。陈爵士本人就是亲英派,子女又都在英国工作,对于港英政府的要求他还是从心里重视的。
于是,陈奇雄就找来了杨守正,责怪他不应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等到杨守正说明了情况,以陈奇雄多年阅历,马上就敏感的认识到了这件事情与以前任何时候帮派间的争斗都不相同。
一个交流来港读书的内地小伙子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就算他再有钱,那么多凶狠善战的手下可也不是轻易就能找得到的。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的背景?可是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也无非只能有两个可能。
第一种情况就是杨守正提供的信息不准确,说不定是小伙子说大话吓唬杨守正,却偏巧碰到真的有一帮人再打杨守正的主意。也就是碰巧而已,其实这件事情和那个小伙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二种情况就是,这件事情确确实实真的是那个小伙子做的。那就证明杨守正得罪的这个小伙子根本就不是普通学生,他到香港来上学肯定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的背后也肯定有人支持。
谁能支持他这么横行无忌呢?他背后的势力已经若隐若现呼之欲出。可是,尽管自己可以在内心猜测,还就是不能说出来,那可是会遭到残酷报复的。
这件事情,既然对方按照黑道的方式参与进来,那就只有采取道上的规矩解决。于是,陈爵士才发出了红贴,想让全港的帮会再次团结在他的周围,把侵入港岛的这帮人撵出港岛。
不成想,自己刚刚说完。马上就有人表示了反对,偏偏这个徐传英在道上的备份很高,说的话又都在理,弄得自己也不好反驳。
想到这里,陈奇雄不由得瞪了杨守正一眼,心说这都是你平时飞扬跋扈,得罪人太多引出的结果。
徐传英说完了以后,老神在在端起面前的茶杯喝水,根本就不理会杨守正凶狠的眼神。就算你杨守正在恨不得杀了我,在这种场合你也不敢动手。眼神又不是刀子,就算是让你看上千八百眼能把我怎么样?
也许这几年杨守正真是得罪人太多,坐在陈奇雄左右两边的这几桌大佬一个个全都低着头默然不语,在徐传英喝完一杯茶后,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示支持陈爵士的号召。
“妈的,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现在他们只是对付青联帮,要是青联帮顶不住的话,很快就会轮到你的洪义堂了,老家伙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坐在稍远些桌前的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猛然站起来指着徐传英大骂道。
“###娘,齐三你个王八蛋怎么跟前辈说话的?你老大坐着还没放个屁呢,你他妈冒充什么大人吃瓜的?”看来这个人是徐传英的手下,即便不是也肯定是看不惯杨守正的为人。
“你妈隔壁的隋军,还说我不懂的规矩,难道你就懂了?老子大小是青联帮的堂主,你他妈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小平头指着隋军大声喝道。
随着这两个人越吵越烈,低下几桌人也都嘤嘤嗡嗡的乱了起来。
陈奇雄阴沉着脸坐在座位上,默默地听着满厅像苍蝇一般乱哄哄的吵骂声,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暗暗感叹现在真的已经是人心不古。这要是放在以前,谁敢在自己面前大吵大叫,更不要说指着自己的鼻子斥责自己做事不公了。
听了一会儿,眼看着大厅中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几桌人隔着桌子互相指着对方几乎就要动手。陈爵士再也忍耐不住,用干枯的手指敲着桌子大声喝道:“静一静,静一静,都给闭嘴……”
尽管他面前的麦克风随着他喘息的声音发出刺耳的轰鸣,但是,那些人正吵在兴头上,又有哪一个肯听他的?
大厅一角,和霍元峰静坐旁观的李军,伸手抚了抚架在鼻子上面的巨大墨镜,低声笑道:“像菜市场一样,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走吧。”